整個人會不會被吸成人幹也不一定。
符瑾瑜靜靜望著她。
儘管他面上平靜,可眼神卻近乎稱得上是貪婪。
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地、正面地看到一個這麼鮮活而有生命力的小姑娘了。
那麼長久的時間過去,符瑾瑜都不記得小姑娘的聲音是什麼樣子的了。
當安然的嗓音響起的那一秒,深深的懷念湧入他的心頭。
沒有變化,一絲
一毫都沒有變化。
只除了那話裡的語氣與陌生感。
他張了張嘴巴,又微微地合上了。
找了太久、想了太久、唸了太久,等到真正跟安然面對面,可以毫無障礙地講話時,符瑾瑜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
他要跟她說什麼呢?
說他有多麼想念她,說他在過往漫長的沒有她的歲月中,過的是多麼的孤單寂寞麼?
還是要跟她說他的悔恨,悔恨他出於一時的狠心而沒能很好地保護住她,反而將她弄丟了?
不管是哪一種想法,在符瑾瑜觸到安然眼神的那一刻起,紛紛都化作了浸入了水底的紙張,泅成一片,混亂而紛雜,形不成一個完整的模樣。
說不出口。
他完全說不出口。
符瑾瑜放棄般地嘆了口氣,只得疲憊地溫柔地輕輕喊上那麼一聲——
「阿然。」
繾綣萬分,一直在雲端縹緲如遊離於天外的嗓音也落了地,終於長出一顆肉眼可見的果實。
那顆果實好似是一顆心,是符瑾瑜胸膛中跳動得愈發洶湧的幾百年來的情思的集結。
洶湧卻又剋制,只在兩個字說出口後要結束的尾音處稍稍顯露出話語主人真實的心緒。
安然被這兩個字背後所蘊含的情感激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一種不自覺的厭惡的感覺重新湧上心頭。
說實在話的,她已經許久不曾有如此感覺了。
在姬清晗被掛在木架上輸血,卻還是情意綿綿地看著她,對她說他不後悔的時候,是安然感到噁心的巔峰時刻。
從那以後,儘管又去了不同的小世界,然而再也沒有這樣強烈的噁心感產生過。
現在,它又出現了。
安然很難不去本能地懷疑這些所謂的充滿情意的話語背後的真實性,又或者說隱含的真實意圖。
情感可能是真的,但是依據她的經驗,情感表達的背後,一定還藏著某種更加不為人知的深層次的諸多現實因素和原因。
往往這些因素,是非常是實質性的在現實層面上有利於話語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