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秋不說話了,雙手交疊靜靜看她繡花。
繡著繡著,忍冬又開始碎碎念。
“我就不明白了,郡主怎麼會喜歡上他這樣的人?”
“誰啊?”
忍冬不說話了。
念秋又問,“少君?”
“你之前不還挺看好他跟郡主的麼?”
忍冬憋著氣,針扎向帕子的速度更快了,“那是我眼瞎。”
念秋想了想,“可能是他長得好看,又好拿捏吧。”
忍冬這下可憋不住了,憤懣不平。
“長得好看能當飯吃啊?”
“好拿捏?我看他心眼可多呢,一肚子壞水,不知道要對郡主做什麼。”
念秋看忍冬跟吃了火藥似的到處噴火,精神得不得了,好笑道,“你碰上什麼了?起個夜多出那麼多話來,還大半夜的要繡帕子。”
忍冬振振有詞,“我這叫有感而發,你看郡主昨兒為他勞心勞力受那麼多累,今兒從側殿怒氣衝衝地出來,明顯是受了委屈嘛。”
“就連生氣,都自己一個人受著,我們郡主對他是太好了呀。”
念秋想,話本子看多了就是容易陷入不切實際的幻想,這樣的幻想又容易破滅。
遭罪的就是她,大半夜要看幻想破滅的人繡花。
陪了一會兒,念秋眼睛都酸了,她又打了個哈欠。
忍冬頭也不抬,“你別管我,我困了自然就會睡了。”
念秋走向自己的床,“那我回床上了,你悠著點。”
蠟燭燃到只剩半截,忍冬聽到她小小的呼嚕聲。
她壓低了嗓子叫,“念秋?”
確定念秋睡熟了,她放下繡繃,捶捶背,“可累死我了。”
輕手輕腳地走到窗邊,她推開窗,掏出哨子放在嘴邊,吹了吹,卻沒有聲響。
外頭靜悄悄的,一隻小黑鳥從夜色中衝出,停到了她手上。
她往屋裡望了一圈,拿出小竹筒綁在它腿上。
清晨,忍冬打著哈欠給安然送水。
安然看她哈欠連天的模樣,“昨晚上幹什麼了?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還不是因為······”
忍冬睡意朦朧,差點就要把姬清晗的事情講出來,講到一半理智回籠,立馬閉上嘴巴。
安然卻還認真地看著她,“因為什麼?”
“啊哈哈哈。”
忍冬眼珠一轉,“因為,因為我最近太愛繡花了,昨天也繡了一夜的花,一條帕子都快要繡好了。”
她癟著嘴巴。
這麼蹩腳的理由珞安然是不會信的吧?
啊,她已經可以想象到珞安然抽絲剝繭問問題的場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