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難道不是自作自受,自討苦吃嗎?
“你想說什麼?”她冷漠地問,“想說我對不起顧辰鈺嗎?”
她原以為依顧丹心的脾氣,聽這話會暴跳如雷,指著她鼻子罵。
出乎她意料的是,顧丹心平靜地望著她,緩緩搖頭。
“我只是在想,你這樣的人,憑什麼牽連我哥受那樣重的傷。”
“珞安然,我真的很討厭你。”
她就這麼毫無畏懼地看著安然,將自己的心裡話全部訴諸於口。
“我討厭你,肆意揮霍你爹孃用生命為你掙來的一切而不懂珍惜。”
“你文不成,武不就,也不能當女子表率,平庸至極。”
“倘若你只是平庸便罷了,可你平庸且惡毒,入宮七年,你只會仗著自己的地位和母后的縱容折磨別人,尤其是折磨姬清晗。”
“你壓根就不配當珞家後人。”
“當郡主,也是侮辱了瓔國皇室的名聲。”
御花園安靜萬分,只有風吹過枝葉時簌簌的聲響。
顧丹心說完,閉上雙眼一動不動,等著安然為這些話打她。
也許她接下來要受的痛不及她三哥的十分之一,可她還是要感受。
既然不能分擔三哥的痛,那便陪他一起痛吧。
設想中的拳頭沒有落到身上,反而頭被重重地壓了一下。
她驚訝地睜開眼睛,正看到安然收回手。
“說完了?挺好的。”安然淡淡地誇讚。
她小臉登時露出警惕神色,“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覺得你這個年紀有這樣的想法挺難得的。”
安然繞過她朝童華殿走去,“好好做功課,改天再去看看你三哥。”
她腳步一頓,頭側向肩膀,顧丹心只能看到她半邊微笑,“他的傷應該很快就能好。”
顧丹心愣住了,站在原地看她遠去。
珞安然這是,什麼意思?
安然站在床邊看太醫給昏迷的姬清晗診治。
頭髮花白的蘇太醫捋著鬍鬚沉吟半晌,起身對著安然拱手彎腰。
“稟郡主,少君這是體內毒素混亂,需要排解,才一時吐血不止,不過還好止血及時,不然少君也會因失血過多而有性命之憂。”
安然皺眉,“他中毒了?”
“郡主無需過多憂心。”蘇太醫搖頭晃腦,“無論從脈象還是其他方面看來,少君都在好轉。”
他收了脈枕,走到桌邊整理藥箱,提筆寫藥方,“下官從醫幾十載,見過幾位如少君這般的病人,想來用的是以毒養人之法,並無大礙。”
“下官以為,相比少君,郡主更該關心自己身上的病症。”
安然皺眉,警惕地看向他,“本郡主身子一向康健,能有什麼病症?”
“是下官失言了。”蘇太醫微笑以待,“若少君安然無恙,郡主自然也是無事的,請郡主恕罪。”
將方子遞給念秋,他再次恭敬行禮,拎著藥箱退出側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