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世代行醫,赫赫有名,你孃親更是以一手高超的醫術聞名天下,按理來說,應當為皇室所用。可皇家動不了他們,因為蘇家背靠的是江湖上流傳已久的神秘力量,農門。”
“蘇青禾是農門的繼承人。”
安然靠在趙落蘇身上,靜靜地聽她講話。
趙落蘇目光悠遠,陷入了回憶當中。
“農門原本只能由男人繼承,並且隱世不出。而蘇青禾為了顧安珏,把農門奪到手裡,打破了不出世的規矩,硬生生將他扶上了皇位。”
她嘆了口氣,“從這一點來看,我是佩服她的。”
語氣一變,趙落蘇語帶嘲諷,“也佩服顧安珏。”
“他真是好本事啊,竟哄得我跟蘇青禾團團轉。”
安然抬起頭,見趙落蘇神色平靜,小心翼翼地問,“那您現在還心悅皇上嗎?”
趙落蘇摸摸安然的頭。
“當年的我常年在軍營裡跟群糙老爺們在一起,一時被他那張臉迷了眼,可我又不傻。”
“在他為了蘇青禾和我分手的時候,我哪能不知道他靠近我是為了什麼?”
她冷哼,“正因如此,老孃才噁心得想吐。”
“小白臉一個,要權力就像老孃一樣去軍營裡掙啊,他就是嫌苦嫌累,才想著靠女人。”
“狗男人,老孃唾棄他!”
安然豎起大拇指,“趙姨您想得可太對了,狗男人不值得。”
趙落蘇被安然肯定,閃過自豪的神色,但不過一剎那,又低落了下來。
“就是可憐你爹孃。”
安然適時追問,“我爹孃怎麼了?”
趙落蘇咬牙切齒,字裡行間是止不住的厭惡,“那個狗男人把蘇青禾變成了他手裡的一把刀。”
“珞家功高震主,蘇家也是為他所忌憚的,他藉著農門的力量,把這兩家一併剷除了。”
“他甚至還想對趙家動手,要不是因為你爹死了,需要趙家護衛疆土,估計現在也好不到哪兒去。”
想想顧安珏還用趙家滿門威脅她,逼得她不得已卸權進宮,趙落蘇又恨恨地罵了一聲。
“狗男人,怎麼還不死呢!”
“會死的。”
這語氣宛若一灘死水,平靜得沒有半分波瀾。
趙落蘇卻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低下頭去,正對上安然的雙眸。
那雙不染絲毫雜質的黑眸深邃得看不見底,一眼望去彷彿便要墜入無盡深淵。
趙落蘇張了張嘴巴。
小然從來沒有露出過這樣的眼神。
她竟然有一些害怕。
“刀使多了總會割到手。”
安然一眨眼睛,眉眼彎彎,又恢復了活潑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