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伯怡。」安然叫住了他,無悲無喜。
「我本來就是一個普通人。」
「至少在你家看來,我們是再尋常不過的人家,不是麼?」
簡伯怡無聲冷笑,耳邊掠過這些話語,不聲不響就要離開。
「你以為我有什麼不同,你想從我這看到什麼不同?」
安然絲毫不受簡伯怡腳步聲的影響,繼續冷靜地問,「或者說,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是不同?」
「我明確地告訴你,你比普通人,還要不如。」安然道。
簡伯怡要按下門把手的動作頓住了。
他靜默兩秒,笑笑,「激將法對我沒用。」
「咔噠」,是門把手下壓,門被往後拉發出的聲音。
走廊的光爭先恐後地擠過開啟的縫隙,溜進病房,把他的身影照得光亮。
於亮光之中,少年的下頜線愈發清晰。
他的成熟與青澀在這一刻模糊,融合到了極致。
「那輛向我撞過來的車,真正的目標,難道不是你麼?」
安然的語氣漸趨強勢。
「你一直在利用我,把我當作一個活體的靶子。」
「明明是各取所需的事情,你卻要表現得跟我們之間有多不平等似的,我多對不起你似的。」
「就連最後,分明是我提出的斷了關係,你還要反過來說是我的不對,裝作你自己有多麼大方。」
安然冷笑。
「簡伯怡,你說你虛不虛偽?」
擲地有聲,振聾發聵。
天道懵了。
話題是怎麼從兩人要斷絕關係跳轉到簡伯怡虛不虛偽的這上面來的?
而且,事實不就是原主為了解決家庭隱患,求助於氣運之子麼?
為何在安然的口中,又變成了「各取所需」呢?
難道他聽漏了黑皮本子的內容?
另一邊,簡伯怡不再往外走去。
原先因安然冷漠的話而產生的不滿與失望情緒逐漸消去,被覆蓋的是另一層未曾預料到的驚訝。
心中那隱秘而見不得人的陰暗心思被安然直白地
戳破,簡伯怡忽地感覺到了些許難堪。
他以為她是不知道的,因而心安理得。
沒想到,她卻是知道的。
不僅知道,還在這個時候大膽地說了出來。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