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天道則在這問話中嗅到了一絲崩裂的氣息。
為什麼他總覺得這是安然要跟簡伯怡把關係斷清的前兆?
如果真的是如此的話,豈不是安然這是在把簡伯怡往外推?
天道不理解。
他們明明是要把簡伯怡拉過來,好獲取他身上的氣運。
現下這兩人的關係,不是一個很好的底子麼?
安然何以至此?
天道原想問問她,最終還是按捺住了這個想法。
他還是相信安然清楚自己在做什麼的,不如先觀望觀望再說。
這一觀望就不得了,天道一路看著安然朝著和簡伯怡關係越撇越清的道路上狂奔而去。
而簡伯怡看起來也像是對安然失望了。
天道表示自己其實也有那麼點失望。
事情怎麼可以這麼操作呢?
看完黑皮本子所有內容的他和安然都知道簡伯怡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身處於一個什麼樣的環境。
在外邊的人看來,簡家樹大根深,強悍無比,可這也意味著那深埋於底下暗不見天日的樹根必然是縱橫交錯,複雜非常。
根與根分別吸收養分,供養著簡家這棵龐然大樹,又互相爭奪資源,搶佔領地,時時刻刻都想著要從大樹身上多分得一杯羹。
試問,這樣的家庭環境,與他們以前的主世界和小世界中那些皇室貴族有什麼差別?
而在這樣環境中成長起來的簡伯怡,又跟以前的那些氣運之子有什麼差別?
沒什麼差別。
外貌打扮的不同都是浮於表面,最本質的東西卻是一如往常。
他們都對這個世界抱以懷疑、冷漠的態度,各有千秋的皮囊和性子之下,是一顆敏感、多疑甚至是幾近於陰暗的心。
對於這種型別的人,要真正接近他們,取得他們的認可和信任,讓他們能夠敞開心扉接納他人,是很不容易的。
不僅不容易,一旦讓他們產生厭惡心理,再要靠近可就是難上加難了。
因為他們完全有能力在自己的周圍設下層層關卡,把人擋在外邊。
現在,好不容易安然遇到了一個比較好的開局。
原主和氣運之子的關係很是不錯。
她竟然要硬生生把這份關係給斷了。
這不純粹是自己給自己添堵麼?
天道焦急道,「阿然,你在做什麼?」
「你可知,一旦簡伯怡說出不在見面的這句話,就意味著你們以後也許就真的見不到面了。」
安然揪住了天道的爪爪,輕輕地戳了一下肉墊。
天道霎時噤了聲。
他不能自已地向內蜷縮起來。
明明這貓的爪子就是拿來走路、抓東西和其他用途的,怎麼被安然這指頭那麼一戳,感受就那麼不同呢?
好像是一塊冰,被陽光那麼一照,就要化了。
天道身心俱軟,連話都不怎麼能說得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