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被迫停下步伐。
她不滿地回頭看他,「幹嘛?」
葉君瀾此舉只為攔下她,見她被成功攔住,就迅疾撒開了手。
「母親。」他好言說著,「那福地,連一般的修仙弟子都受不了,您如今不過是普通人的身軀,怕是一進去就是凶多吉少。」
安然知道,但白心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因為她才被捲進了福地裡,她當然有責任去救出白心。
葉君瀾向前走了兩步。
他拿出琴來,指尖搭於琴絃之上。
微微彎下,復勾挑起,鬆開,琴絃震顫,渾厚古樸的琴音往前蕩去,融入那地平線的色彩之中,不見蹤跡。
俄而,半透明的屏障之中水波紋晃動,一條湛藍閃光的細線從那兒延伸過來,一路來到安然面前。
安然低頭看看,又去找葉君瀾的臉。
他道,「您不妨握住一試。」
安然不知是何作用,半是懷疑半是莫名地握了上去。
手掌心的藍線在顫動。
「千幻古奇琴乃福地之物,與它有再緊密不過的聯絡,用它的琴音,去找白心,可以最大限度減少福地陣法的干擾。」葉君瀾講道。
安然握緊了藍線,感受著它愈發激烈的顫,問,「它是不是已經找到了白心。」
「是。」
葉君瀾順著線的方向望過去,「它會為迷途中的白心指明一條道路。」
「但是,要想真正出來,必須靠她自己的力量。」
「母親應當對白心很有信心吧?」
安然緊緊盯著線條,「她一定會出來的。」
葉君瀾莞爾。
他一手抱著古琴,另一隻手背向身後。
「說起來,我在前來找您之時,心中有一疑惑,還請母親不吝賜教。」
安然全副心神都放在手中的線上,隨口言說,「什麼?」
「我在前往林府之時,曾發現路上景象有土崩瓦解之勢,無論是看得見的,還是看不見的,都在加速崩亂。」
「後面儘管又恢復了正常,可它在我心裡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不知母親是否知道此為何故?」
這就不得不把安然的注意力從白心這邊吸引過去了。
他不說她都還沒為這事找他算賬。
人林檀爾眼看著就要被她說到懷疑人生自行崩潰了,被他突然蹦出來來那麼一下打岔倒好,又回到原來的狀態了。
她看著笑容如玉般溫潤愉人,容顏如劍般英氣凜然的葉君瀾,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給了他兩個大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