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大大的白眼就這麼映入了不設防備的葉君瀾的眼裡。
他萬萬沒想到安然的反應會是這樣的。
葉君瀾錯愕一瞬,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安然的白眼,又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透過天機秘術,他看到的安然並非此種性子,在真正與她接觸之後,他也察覺到了兩者的不同。
然而,那時的他還沒能真正意識到兩者之間這種不同的差別之大。
直到現在的安然將眼白對準了他,葉君瀾才如夢初醒。
不管怎麼樣,天機秘術中的安然是絕對不會做出翻白眼這樣如此不雅觀的事情的。
無論多麼無語,多麼生氣,作為一個溫柔嫻雅的姑娘,她得體的禮儀都不會讓她這麼幹。
不過,在葉君瀾得知的有限的記憶片段之中,他從來都沒有看到過安然生氣的樣子。
哪怕是被關在黑屋子裡一整天,被自己的夫君冷眼相待,被潑冷水,被那花樓女子嘲笑譏諷,她都沒有動過怒。
她永遠都是柔婉的,包容的,無辜的,傷與痛對她來講,似乎都不會令她產生憤怒。
她好像就不知道憤怒為何物。
而面前的安然知道。
她不但知道,還會不顧形象地表達自己的憤怒和無語。
她是真的與天機秘術中畫面裡呈現出來的她不一樣了。
葉君瀾在心內感慨。
然而,又有新的一重疑惑在他的感慨之下悄悄浮現——
儘管現在的她不是以前的她,可她終究是她,是一個人。
而一個人的性子,會無緣無故發生那麼大的,稱得上近乎是翻天覆地的變化嗎?
如果她的改變是有原因的,又該是什麼樣的原因,才會促使她成為今日的模樣?
葉君瀾好奇地想著,卻不得而知。
安然翻完白眼,心中的鬱悶消散了些。
然後她就看到了呆愣的葉君瀾。
他的眼眸微微睜大,連唇瓣都開出了些許的縫隙。
而沒有任何聲音從中傳出來。
猶如一樽玉石刻就的雕塑。
葉君瀾像是遭遇到了什麼意外,還在狀況之外沒能回過神來。
她的白眼對他的衝擊這麼大的嗎?
安然忽然就有了那麼點小小的反思。
回過頭來想想,其實這也不能完全怪到葉君瀾身上。
他也不知道林府內正在發生這樣的事情呀,他也不知道林檀爾會被幾句話就說到懷疑人生。
這要是擱她自己身上,在之前有人跟她說林檀爾會被她幾句話說到崩潰,她也不一定會相信。
畢竟在破廟裡,他們說了那麼多,最後也沒能真正給出一個確切的方案。
只是大概的那麼一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