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江夫人睜圓了眼睛,側過頭去看江老爺,嘴巴張大了一小半,語調也揚起了不少,「你是說,那個被我們三皇子追殺的九皇子?」
江老爺看她這驚訝的樣子,捋捋鬍子,「還能有哪個?你太大驚小怪了。」
江夫人手背碰碰江老爺的胳膊,直勾勾盯著他的眼睛,「這九皇子怎麼到谷玉縣來了?」
江老爺雙手背在身後,轉身慢悠悠踱了幾步,看著合攏的門,「九皇子被一路追殺,慌不擇路逃了過來。」
「根據他們最後見到九皇子時的情報,九皇子身邊的護衛都已經沒了,他自己也是雙拳難敵四手,這次,是一個斬草除根的好機會啊。」
「若是除去了九皇子,那個高貴妃便再無依仗,就她那個窮酸秀才一無是處的爹和空有蠻力只知道殺豬的娘,怎能與我們江趙兩家匹敵?」
江夫人聽了,露出笑來,她一手摶成拳,用另一隻手包住,「這樣,在宮裡的嫣貴妃就少了她最大的對手,三皇子繼承皇位,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吧?」
江老爺瞥了她一眼,和緩而穩重,「凡事無絕對,沒有了九皇子,還會有其他皇子來阻撓。」
「不過……」他的臉上又漸漸漫出笑容來,顯露出穩操勝券的得意,「其他皇子,與九皇子比起來,都不成氣候。」
江夫人想到了什麼,興奮地幾步跟到江老爺身旁,與他並肩而立,「老爺,若是我們能夠找出九皇子,待三皇子登上皇位,我們可就是大功臣吶。」
「到那時候,我們這一支,在江家也會佔有一席之地了。」
江老爺不置可否,江夫人說的這些他早已想到,不然也不會在皇都逗留那麼久,全是為著九皇子消失在谷玉縣這事。
而江夫人在激動過後又犯了愁。
她皺起眉頭,苦惱地說:「可是,我們該如何去尋找九皇子呢?」
「這谷玉縣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說荒涼也算不上荒涼,平日裡來往的各路行客不少。要找一個人,著實有些困難。」
江老爺卻是不愁,他在皇都時便與眾人商量好了策略,「谷玉縣也不只我們這一家,嫣貴妃的本家不也在麼。」
「他們可比我們更著急,更上心。」
「更何況,他們家那二小子,不是很能麼,訊息精通得很。」
「我們就先讓他們去投石問路,再找,會省下不少力氣。」
「是呀。」經江老爺這麼一提醒,江夫人豁然開朗,「我們可以加深跟趙家的合作。」
她道,「正好這幾日逸瀧會過來陪乖寶學騎馬,老爺也能趁此機會與他商議一番。」
江老爺揚眉,江夫人的這番說辭倒讓他有些意想不到了。
「我離開這段日子,看起來府裡發生了不少事情。」
他頗有興趣地問,「那趙家二小子什麼時候與我們女兒關係如此親近了?」
「我們女兒又為何突然對騎馬起了興趣?」
江老爺緩緩撓著下巴,挑起幾縷鬍鬚,「我記得,以往她對趙二小子也沒有旁的看法,冷冷淡淡的。」
江夫人說:「再怎麼說也是從小一起長大,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雖然一直是不冷不熱的,關係總要比旁人近些的。」
「再說了。」她輕輕打了一下江老爺,「我們乖寶要學騎馬,還不是為了你這個一年見不了幾回的爹。」
江夫人的話裡透出些不滿和埋怨,還有對自家女兒懂事的心疼,「乖寶她為了這次祈福節,咱們一家出去更有點樂子些,一定要把無垠牽出去溜溜。」
江老爺聽著,對自己女兒的憐惜更深了一層,但他又有些疑問。
「無垠的性子烈得很,女兒她能駕馭得住嗎?」
江夫人道,「府裡新進來一個下人,還挺得無垠的眼緣,而且逸瀧也會過來照看乖寶,這倒是不擔心。」
她自個兒說了半天,沒有得到回應,方察覺到不對勁。
江夫人停下來看向江老爺,見他若有所思「怎麼,老爺可是有什麼顧慮?」
江老爺沉思半晌,神色凝重,「我只是在思考趙二小子和女兒的關係,咱們女兒這邊有意親近,那二小子打的又是什麼主意?」
但一會兒後,他又釋然了,「左右也不會是壞事,咱們兩家都為了一個目標,是一個陣營裡的人,約莫是想要親上加親。」
「他倆關係能親些,我再樂意不過。」
江老爺的聲音拖了長長的一道尾音,言猶未盡,話裡沒有說盡的意思和想法,都含在這漸漸消失的尾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