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斐然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小玩意兒來,遞到安然跟前。
呦吼,他竟然還真有準備。
安然動作不變,只把目光懶懶往那小玩意兒上一放,也不說話,拿足了大小姐的架子。
溫斐然會意地解釋,「這是小的用草編的小馬,大小姐的恩情,小的無以為報,只有這點子玩意兒能拿出手,還請大小姐不要嫌棄。」
安然不一定會嫌棄的,可是原主絕對會嫌棄。
「拿得出手?」她瞥了溫斐然一眼,「真好意思說。」
安然不管他伸手捧著的小馬,問他,「你是個孤兒?」
溫斐然一愣,眼見安然斜睨著他,知道她是對這草編的小東西看不上眼,又明白江府已經查過他的底細,想必發現了很多疑點,大小姐這是問話來了。
他將小馬收回,低聲說:「小的記不得了,想來是吧。」
這就是溫斐然的說辭?也太粗陋了些。
安然好笑地問,「你不會要說自己失憶了吧?」
溫斐然倏忽看向安然,她的臉上帶著絲玩味。
不對,江安然這反應不對。
昨夜他就在思考,江安然為何給他請大夫,又為什麼過來看他。
今日一早,江小四又過來尋過他,字裡行間是試探的意思,可反而被他套出了不少話。
江大小姐以前除了對那個私生女賀一一之外,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人有過不同。
然而對他,大小姐卻從一開始就展現出了興趣。
這究竟是何種原因?
透過江小四,他知道江安然對下人的態度是比較古怪的,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觸怒她。
為著多試探她對他的態度,他特意多此一舉,看起來是自作聰明地給她指錯了她的愛馬無垠在的地方,看江安然會否生氣。
然而她不僅沒有生氣,還坦然地盯了他一會兒。
現下居然還說出這樣的話來。
儘管有所疑慮,他面上穩住了態度,「小的一醒來就是在縣外的一座破廟裡,來到縣裡,就想謀個生路活下去。」
安然有意逗逗他,「這個生路謀得好啊,江家這棵大樹,有需要的時候確實能擋擋風雨。」
她說順口了,一個「小丑奴」脫口而出。
「小丑奴,你說對嗎?」
溫斐然聽著這自然而然的調侃,目露震驚之色,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麼?
可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怎麼能知道這些事?又怎麼會這樣說話?
聯想到自身改頭換面的情況,他心神一凜。
難不成,這人不是真正的江家大小姐,而是被誰假冒了?方才是她一不小心流露出來的真面目。
與此同時,自我感覺良好的安然突然兩眼一黑,眼前再亮起,就不在馬廄了。
她看看四周,頗為不可思議,為什麼就這麼回到世界縫隙了?
還是熟悉的黑暗,只有周身的一點光圍繞,但不同的是,彷彿無限延伸的黑幕上,多了點若隱若現的星光,在這星光之中,有一顆星子亮得無比耀眼。
她多盯了那星子幾秒,便見那星子從黑幕上朝她飛來,背後拖出一道瑰麗的光。
等到近了才發現,原來這星子是一個小圓球,小圓球裡幾道不同顏色的光交織著流動。
安然伸出手,那小圓球便乖乖浮到了她掌心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