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複雜情緒的衝擊下,他原就只有些許清醒的腦子更加混沌了,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溫斐然索性裝作迷迷瞪瞪的樣子,一言不發。
安然自然是知道溫斐然這些傷疤的由來,隨口這麼一提也是為了逗逗他,更何況,原主不知道呀,不提才是不正常。
見溫斐然半夢半醒地睜著眼,連回答都有點費力,她不再多說什麼,站起身朝門口走去。
至於方才沒幹完的事兒,從溫斐然睜眼那一刻起,她的個人行為就要轉為原主行為了,原主會紆尊降貴給一個剛進府的下人擦汗擦藥嗎?
既然溫斐然都醒了,這活就給他自己幹吧。
「女鵝,你聞到溫斐然身上的藥味了嗎?」天道在她身邊小跑著問。
安然回憶了一下,「似乎有?」那味道是從溫斐然頭上傳來的。
「賀一一身上也有那股藥味。」天道說。
安然思考一秒,「也就是說,溫斐然頭上的傷口是賀一一包紮的。」
天道點頭。
難怪沒換溫斐然的衣服。
安然又想,那這先機還是被賀一一佔了,她就不該心軟讓賀一一過來看他。
不知道賀一一包紮的時候溫斐然有沒有醒著。
「沒事。」她安慰自己,「我讓綠苑去給他請了大夫。」
雖然大夫暫時還沒來。
天道默然一下,「可溫斐然暈倒歸根到底是因為你。」
「不是我,是原主。」安然義正言辭地糾正。
不過天道這話提醒了她,她絕對不能按照原主的路一直走下去。
不然,她一開始想的美美地速戰速決就是一場空。
她捏著下巴,邊走邊思考,得找個契機讓她順理成章地對溫斐然改變態度。
安然突然想起來用晚膳時江夫人提的事情,「話說,江父去幹嘛了?江母說的祈福又是什麼?」
天道想了一想,「江父是因為要送貢品去了皇都,祈福指的是一個月以後谷玉縣的‘祈福節,大家為了各自心中的願望而出來拜佛進香,舉辦各種祭拜天地神靈的活動,一共有三天。」
「因為江父很多時候都不在府裡,而到祈福節的時候,一家三口一定會在一起出去遊玩,所以這是原主最期待的日子之一。」
「哦對了。」天道說,「那時候原主會騎上無垠,把照顧無垠的溫斐然也一起帶出去,碰到了追殺他的人。」
「然後呢?」安然問。
「然後江家損失慘重,溫斐然和賀一一跟江家失散,溫斐然被追殺的人刺傷,賀一一悉心照顧,兩人度過了一段互幫互助的時光,感情也升溫了不少。」
安然笑道,「聽起來還真是老掉牙,這個小世界的天地法則好古板,就算我在設情劫時也不用這個來整氣運之子。」
天道眨巴眨巴眼,安然說小世界的天地法則古板豈不也有一部分是在說他。
他決定為自己辯護幾句,「那是因為女鵝你在情劫中每回都跟氣運之子對著幹,壓根沒想著促進感情呀。」
安然繼續笑眯眯,
「雖然老掉牙,但也挺好的,是個合適的契機。」
天道不明白了,「啥契機呀?」
原主的住處在不遠處出現,安然加快了步伐,「到那時你就知道了。」
她走近,看見賀一一候在門口,收斂了笑意。
這孩子怎麼又在門口徘徊?
賀一一眼巴巴地望著外面,待真的發現安然時,又極快地將頭往下低了一下。
不過幾瞬,她又抬起頭來,懦懦道,「大小姐,熱水都已經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