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這麼說,他滿臉心疼,之後語氣又軟了下來。
扶正安然,他悵然道,「也罷,都幾十年以前的事了,告訴你也無妨。」
「你娘從小便與她表哥青梅竹馬,兩人情投意合,奈何從中殺出個珞炎來。」
提到珞炎,蘇太醫語氣都變了,「有次你娘出去,回來以後就對珞炎頗為關心,可兩人從未逾矩,因著蘇家與珞家也算熟識,我們不曾管過。」
「直到一回,珞炎不知何故遠行,你娘偷偷跟著去了,等二人回來之時,便是珞炎下跪要求娶她。」
「怎麼呢?」安然問,「兩人莫不是日久生情了?」
「哪有這回事!你孃親心裡唯有她表哥一人。」蘇太醫冷哼,「是你孃的身子給了珞炎。」
「啊?」安然不懂了,「既然孃親心有所屬,為何又要······」
他頗有些咬牙切齒,「珞炎去為他心上人尋一種木材,央蔓蔓為他識別一二,不妨那木材四周長滿了引人春潮湧動的某物。珞炎大意中招,若不能紓解,便會爆體而亡。」
「蔓蔓醫者仁心,怎麼可能見死不救?」
安然無語凝噎,這讓她怎麼說好?
原本是一件美事,卻陰差陽錯拆散了兩對有情人。
「當時把你外公氣得,差點想一杯毒酒送走他。」
「你娘原不想嫁他。」蘇太醫搖頭,「可她之後便發現有了身孕,孩子不能沒有爹。」
安然掌心貼上額頭,眼眸半斂,「這事,皇后娘娘知道嗎?」
蘇太醫不明白為何她要問起蘇青禾,「事關你孃的清白,怎麼能讓外人知道?就連她表哥,也是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退了親。」
這一回憶,他就停不下來了,「我蘇氏代代清白,偏生到你娘這出了差錯,
也怪我當時太好面子,一怒之下就離家遠遊,到今時今日才回來,已是物是人非。」
蘇太醫摸摸安然的頭,「孩子,苦了你啊。」
安然搖著頭不說話。
還好這位姥爺離家出走了,不然怕是難逃一死。
現下正主還有個親人在世,以後還有可能相互依靠。
她誠懇地說:「姥爺,若是可以,您尋個靠譜的時機,跟皇后娘娘說說這事吧。」
蘇太醫不解,「為何?」
「因為——」
安然頓了頓,「我爹當初要尋木材為之做簪子的心上人便是皇后娘娘。」
蘇太醫捋鬍鬚的手猛地一揪,扯下他幾根花白的鬍鬚。
他刺痛皺眉。
「孃親是受皇后娘娘的囑託才對爹多加關心的,那日她們偷跑出去玩,在山中遇見大雨,與爹相逢於破廟之中。」安然兩隻手指尖相對輕點,「皇后娘娘便和爹,一見鍾情。」
這一句一句的話讓蘇太醫回過神來,「你怎麼知道的這些事。」
「是皇后娘娘親口跟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