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絡上農門現任掌門人進了宮,他又從蘇青禾口中得知這根獨苗苗身中「熒火」。
好在孩子她娘臨死前製出神藥可壓制「熒火」,雖說這藥被一個質子吞了,放血也照樣有用處,不過麻煩了些,不能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
再怎麼難,人還是活著。
現在倒好,人也要活不下去了。
怎一個「慘」字了得。
蘇太醫心裡苦,然而他的苦不足為任何一外人道也。
他嘆氣,「話雖如此,心病積重難返,同樣也可毀肌侵骨。」
聽這孩子的種種症狀,她定是同她娘一般早慧多智,一遭變故,生憂生怖,不得安寧。
他這個孩子不容易啊。
蘇太醫心疼至極,「憂思過度,情極內傷,非外力能夠挽回。」
安然聽這一席話,怎麼聽怎麼覺得離譜,遂看向天道,天道福臨心至,麻溜解釋,「女鵝不慌,這是珞安然身上的病症,小世界裡暫時地呈現在你身上罷了。」
然後安然便無所謂了。
她放鬆地躺在床上,甚至因為想到再過一年就可以離開而心內愜意,反倒成了屋子裡最輕鬆淡然的人。
姬清晗心神一直放在安然身上,生怕她聽到這個不幸的訊息會打擊過大,此時見她似乎毫不在意,還有點怡然自得的神態,倒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了。
他怕她慘遭打擊,可見她神色如此平淡,他的害怕又加深了些。
一個二九芳齡的姑娘,宛若一顆蘊養中的花苞。
而這顆花苞,還未真正綻放,便要面臨凋謝。
她莫不是痛苦到了麻木?
這般想來,細細密密的疼便繞上他的心間。
耷拉著腦袋的天道忽然感知到了一股不一樣的氣息。
他直愣愣看向床邊挨著他的姬清晗,又謹慎地確定了一遍。
「女鵝。」天道覺得如果這時他有手的話,他絕對會因為驚訝而不停地拍大腿,「姬清晗的氣運再一次鬆動了。」
哦吼,這倒是意外之喜。
安然蔫噠噠的精神煥發了幾分。
她毫不避諱地去瞧姬清晗,在他眼裡看到了毫無掩飾的心痛之色。
神奇,就因為聽到她要死了流露出這樣的眼神。
難道真的是人死大於一切,過往所有的愛恨情仇都會消散嗎?
安然想問問他是不是真的這麼想的,「你。」
「好了,蘇太醫隨我去開藥方,妹妹便好好休息吧。」
顧辰鈺的話插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