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黑到桌子邊猛灌了自己幾大杯水。
念秋換上了涼茶,茶一入口,安然霎時口舌生津,悶熱也散了幾分。
可不待多久,她便再度口乾舌燥起來。
這感覺似曾相識。
安然果斷看向自己手腕,三簇小火焰栩栩如生,另有小半朵火焰的雛形出現,隱約流動著燦燦的光。
「我‘熒火發作了。」
「什麼?」天道緊張起來,「女鵝你現在還好嗎
?」
安然沒說話,她拉下袖子掩蓋了火焰印記,仔細感受這次與前幾次的不同。
照舊是難受的,不過比起之前,好太多了。
如果說前面的發作是將她整個人都扔在火海里,並且把她自身當作燃燒的錨點,彷彿骨血都是燃料,從內而外地點燃的話。
那麼這次則是隻把她架在火堆上烤了烤,並且離得不算太近,頂多是讓她出了一身汗。
習慣以後,又像是在泡溫度更高的溫泉。
而且她理智尚在,力氣正常,簡直不要太好。
「走。」安然扯過外衣隨意地一裹,「我們去找姬清晗。」
走到側殿門口,沒有燭光透出,看起來裡面的人已經歇下了。
安然想了想,決定暫時不打擾他了。
若是真的症狀加重,再過來也來得及。
她默不作聲轉身就要離去。
側殿內突然傳來巨大的桌椅碰撞之聲,隨後,明亮耀眼的光便從窗內照射而出。
安然察覺異樣,回去拍拍門,「少君醒了麼?」
似是沒想到外面此刻有人,屋內慌亂的動靜更大了幾分,之後便戛然而止。
姬清晗的聲音透過門板傳出,帶了點低和啞,「嗯。」
她聽到屋內的人悶哼一聲,那聲音又轉瞬即逝,像是意識到不該為她察覺後硬生生忍了下來,關切地問,「少君怎麼了?」
「沒什麼。」他極快地回應,「郡主為何此時過來?」
安然垂下眼瞼,知道姬清晗不對勁,但沒有戳穿,「我毒發了。」
屋內沉默一會兒。
姬清晗的嗓音更啞了,「是藥的效果不好麼?」
「不是。」安然道,「藥的效果很好,我就是想來與你說一聲。」
她識趣地不再多話,扭頭離開。
安然將被褥推到一邊,直挺挺躺在床上。
她閉著眼睛,神色平靜,整個一完全入眠的做派。
如果忽略那比較粗重的呼吸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