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經不起激,也不知道寧國怎麼會想著派她這麼個人來當細作。
她抬腳正要走出去,懷裡的天道破天荒主動跳了下去。
他在墊子上團成一團。
安然走過去,“醒過來之後你就很反常,怎麼了?”
天道腦袋裡亂蓬蓬的,他將頭埋進身子。
“我還有些暈,想再休息一下。”
安然沒有半分懷疑,體貼地拉過專門縫製的小被子蓋在他身上。
“那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
蘇青禾在破廟裡捱了整整一天一夜才捱到藥性散完。
箇中滋味,難以言說。
她身體被汗水浸溼了一遍又一遍,在意識裡覺得自己撒潑打滾形象全無,衣不蔽體,已是顏面不保。
正羞愧萬分時,猛然間清醒過來,發現自己能動能說,著裝打扮都如姬清晗離開前那般齊整。
大悲大喜莫過於此。
除了珞炎的事情能觸動她情緒外,蘇青禾已經多年未曾有如此激烈的情緒起伏了。
就在這心緒的一起一落間,她更加察覺到了姬清晗的可怕之處。
知道易夢花,還能將其製成藥丸,使得一手出神入化的銀針,身形鬼魅,神不知鬼不覺地便摸到和樂山,破了她的障眼法。
蘇青禾暗暗把姬清晗單獨拎出來畫了個圈。
此人,不可小覷。
在暗衛的護送下悄悄回宮,蘇青禾剛踏進正殿,便看到一個藏青色的身影。
顧辰鈺轉過身來,倒一盞茶送到她面前。
“母后在外頭玩得可還盡興。”
蘇青禾接過,喝了一口,才覺得緩了口氣,仿若滿身風塵都被這一口茶滌盪得乾乾淨淨。
“盡興?”
她沒好氣道,“淨是些驚嚇罷了。”
顧辰鈺微笑,“母后身居高位,又有農門的人護著,誰敢給您驚嚇?”
蘇青禾眼神示意,“頭一個就是你。”
“兒臣?”
他無辜道,“兒臣如何能嚇著您?”
蘇青禾走到黃花梨木的扶手椅前坐下,即使不看他,也自有一番威嚴。
“什麼時候跟她對上眼的?”
顧辰鈺沒想到她會說這事,意外不已。
“母后,您從何得知?”
話說一半,此中含義卻是不言自明。
“孩子的心思當孃的能不知道嗎?”
她說著,抽出一條帕子便甩到小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