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縣在整個大清的版圖上,算不得最偏遠的,卻也是最靠近西南邊。
北上京城,六百里加急,路上換馬不換人的情況下,也需十來天,若是南下雲南需要兩天左右,在這個時代,是無法改變的事情,也是農耕社會的侷限。
兩匹馬在同一時間,帶著不同的書信,一個向北二去,一個往南而走,時間的十字路口上,兩人擦身而過。
趙同弟騎著快馬,順著官道,一路北上,未作停留,眼前地勢變得平坦了起來,馬兒走起來,也是輕鬆了許多。
從上午出發到現在,未曾停下休息一會,摸了摸馬兒的鬃毛,卻汗水都侵溼了,抬頭往了眼天上太陽,懸空高照,想必也到午間了,眺望遠方,有一茶攤,想著給馬兒休息一下,自己也能吃點乾糧。
翻身下馬,拉著馬兒走向茶攤,見許多人和他一樣,都是半路在這休息打尖。小二牽過手上的馬兒,找了個安靜桌子,坐下要了杯茶水,老闆走來熱情的推銷道,“店裡還有滷肉,新鮮著呢。”受不得誘惑,便要了半斤,吃了起來。
“你們可知,這前面的臨縣進不去了啊,城門被封死了,上個月我女婿讓我進城一趟,是我那女兒快要生了,算算日子,也就這兩天,可把我急壞了,和城門口老爺們爭執了半天就是不讓我進,多給銀子都不行,你們說奇怪不奇怪。“一個老漢愁眉苦臉說道。
另個商甲模樣的人聽後也是愁道,“誰說不是呢,我昨兒個就來了,好幾車糧食,全都堆在這馬圈後面,才剛收上來的早稻啊,趕明天再去看看,再不讓進城,怕是這次要虧得血本無歸了。”
“你們估計不知道,這臨縣可是變了天了,告示上說,從北京城來個青天大老爺,據說還是個狀元郎呢,奉旨查辦臨縣貪官,這封城門的時候,我就在邊上,見情況不對,趕緊溜了出來。”說完還得意的笑了起來。
“真的假的?我說那姚知縣小舅子怎麼今早沒來莊上收租子,按他以往的性子,怕是天不亮就來莊上吆喝了,想來是逃命去了。”
“瞎說,什麼逃命去了,他去順安府找他姐夫去了,昨夜他三人就在我這歇息餵馬的,我親耳聽到了他們商量找姐夫搬救兵什麼的。”老闆端著滷肉送到趙同弟桌子上,可剛回身放到桌子上,卻見小哥丟下幾兩碎銀子,牽出馬兒狂奔而去。
看著桌子上的滷肉,“得,今兒我自個吃頓好的。”
趙同弟一路抽打著馬兒,也不心疼馬力,知道他們說的若是真的,怕是大隊人馬已經在路上,必須要快點告知大人,好做準備。
臨縣,胡縣丞見這新知縣在自己眼走來走去,繞的他眼睛都快花了,卻又不敢吭聲,
仇同棉半天才回道,“這城門開不得啊,這要前任知縣還在外面逍遙法外,這城門一開,怕是有人會出去通風報信啊。”
胡縣丞拱手道,“大人,不是卑職要開城門啊,而是城中百姓,這城門封了斷了和城外的聯絡,城中各種物質都是靠的周邊農莊和商販供應,百姓們哀聲怨道啊,再拖下,怕是人心惶惶啊。”
仇同棉沒想到事情這麼複雜,“容我再想想,你先下去安撫好百姓。”
“大人,遲則生變啊。”
“知道了,羅裡吧嗦,你去找紀先生,他肯定有好法子,以後遇到政務方面的,都找他,他的話就代表我的。”仇同棉不耐煩道,心裡卻暗道,鬼知道他是不是想找人去順安府尋那姚兆年去,這事不能答應,最起碼目前不行。
見他下去,就要去後院找徐盈盈,先前中午答應她一同去逛逛這臨縣縣城。
卻見蕭劍滿頭大汗的跑的了進來。
“大人,緊急事情,姚兆年已經帶著兵馬往臨縣而來了。”
仇同棉心慌道,“怎麼可能,你從何得知的。”
“是早上出城的趙同弟在路上聽聞的,大人,這事估計是真的,若是大人還要詢問什麼,我讓趙同弟上來。”
“不用,你先讓他好生休息會,先別出城了,要是在官道上被截住就麻煩了,去喊陳近南和紀先生來。”仇同棉強迫自己冷靜道,雖然早已有心裡準備,卻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在大堂裡焦急的等待中,見陳近南率先而來,後面跟著鄭板橋紀曉嵐,“事情都知道了吧。”
紀曉嵐見仇同棉慌里慌張的,安慰道,“大人莫慌,不要亂了分寸。我已經讓蕭劍去召集人手了,想來加上陳先生的手下,一百多人還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