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一百多里外的順安府衙,高堂上坐著姚兆年和順安知府吳志平。
堂下跪著一青年,“我昨日本想進城找姐夫商量下半年租子的事情,卻發現城門換了一撥人,被人封死了,進不得城,也沒人認得我,還在納悶,回莊上,卻是看見秦員外被人抓走了,這才得知城中已經變了天了啊,便連夜跑來,好告知姐夫啊。”
姚兆年聽完年輕人說的話後,急忙站起來問道,“你可搞清楚城內什麼情況了?”
年青人跪著回道,“好像是一個新來的九品官,好像姓蕭,對,姓蕭。”
姚兆年急迫看著知府吳志平,吳志平見姚兆年還不知道,說道,“是今年新進的狀元郎,我聽總督莫克說是因為受他恩師舞弊牽連,被髮配到你們縣去了。”
姚兆年一聽是個九品候補知縣,急忙跪下道,哭著臉道,“吳大人,你可要給卑職做主啊,現在連個小小九品芝麻官都敢如此膽大妄為,我一家老小可還在城裡啊”
吳志平皺著眉頭站來了,安慰道,“你先別急,我細細琢磨了下,這事不簡單,剛才聽你一說,一個小小的九品芝麻官,也敢如此膽大妄為,換成是你,你會這般做嗎?他真不要命了嗎,何況還是個被貶來不受待見的。“
姚兆年一聽,沒想到其他的,卻是懷疑他了小舅子沒弄清楚狀況,凶神惡煞問道,“吳大人也在著,事情非同小可,我再問你一遍,事情可搞清楚了,若是說錯了。”
青年聽後瑟瑟發抖,想必一直就懼怕他這個知縣姐夫,見姐夫懷疑他的判斷,開口道,“我回莊上見秦員外被抓的時候,莊裡的護衛還和一眾人火拼了一場,死傷不小,親耳聽到一個領頭的說是奉了蕭知縣的命令,捉拿他歸案啊。”
姚兆年聽後不疑有他,這縣城知縣除了自己怎麼可能還冒出別人,想到前些年和秦員外合夥乾的事情,急的滿頭是汗,見吳大人還在程思,記著催促道。
“大人,這怕是假不了,那狗官肯定是吃了豹子膽了,還請大人發兵為我做主啊,想我那一家老小,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啊。”
“你也不蠢人,剛才本官說的你沒聽明白嗎?穩妥起見,我等還是遣匹快馬報上王爺,告知他事情經過,給王爺來聖斷。“
”大人,這事要扯到王爺幹嘛,這去一回,怕是要幾天功夫,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我手下怎麼有你這麼個蠢人,你先冷靜下,事已至此,若是那蕭進存心要治你於死地,你就現在飛過去,也是一樣。“
見姚兆年著急的模樣,繼續分析道,”這事不同尋常,我回想了一下這蕭進的來歷,此人曾寫過一篇撤藩的策論,雖然滿朝大臣和皇上並未採納,可是他還是高中了狀元。一番分析,怕是事出有因啊,怕就怕他是受了皇上的旨意,故意有此番舉動,想逼平西王造反。”
姚兆年聽完吳志平的分析後,抬頭道,“大人,你是不是想多了,以卑職的想法,定是那蕭進知道自個是個候補知縣,想拿我不法的證據,拉我下馬,好自己謀得知縣的位置啊。”
“你說也是有可能。“被姚兆年一分析回去,又有點拿不準。
他原本是吳三桂起兵反明的時候手下一員大將,隨吳三桂征戰多年,大清入關定鼎天下後,被順治賞了個五品知府,可以說真是和吳三桂連著筋,不容他不多想,見姚兆年急切的看著自己,說道。
”這樣吧,我們分兩頭行事,我借你一千兵馬,你先奪回縣城,再遣一匹快馬詢問王爺,來去只需要兩三天,既不影響你救人,也好讓王爺得知事情經過。”
姚兆年抬頭道,“謝大人救民之恩。”
吳志平看著他又磕了一個頭,陰森森盯著他道,“若是可以,無論真相如何,進城後你都要殺了蕭進,知情的一個不能留,事後就說是反清復明的叛賊洗劫了縣城,你從我這搬救兵,又奪了回來,這兵荒馬亂的,給蕭進留個好名聲,就說是力保縣城拒死不降,最後戰死於城中,最後由我稟報給總督大人。”
姚兆年聽後想道,這到是個萬全之策。說道,“還是大人思考的周全,卑職一定照辦。”
說完,迫不及待的領著他小舅子去召集順安府的兵馬,馬不停蹄的向臨縣而去。
臨縣縣衙,此時的仇桐棉身穿九品官府,坐在縣老爺的位置上,有模有樣的拍著驚堂木,對著堂下的秦員外喝道,“你不認罪沒關係,本官人證物證都有,喊你來過個堂,也就是為了意思一下,既然你想給本官一個體驗的機會,就便怪我不客氣了,羅達何在?拉下去各種大刑伺候著,記住,便弄死了,本官要留著他,來個秋後問斬。”
仇同棉見人被帶了下去後,翹起了腿,擱在了安几上,吶吶道,“這當官就是過癮,總算體驗了一把。”
紀曉嵐上前道,“大人,目前縣衙內人手還是不足,這縣城有民眾一萬多,城外更是有數萬百姓,公務繁多,政令不暢,時間久了對治下百姓不利啊。”
仇同棉聽後點了點頭道,“這到是個問題,偌大的一個縣城,沒人管可不行,這樣,你暫且行使縣丞的職責,讓鎮板橋在信中加上一段,關於臨時官員的安排的問題,本官推薦你和鄭板橋,一個縣丞,一個主譜,若是皇上不同意,再想辦法。“
紀曉嵐聽後搖頭道,“卑職不是這個意思,卑職認為這話不能寫入信中,身為上位者,見屬下事情還沒做,就來為自己人要官,想來會引起皇上的猜測,恐怕不妥呀。”
仇同棉道,“那紀先生說怎麼般?這麼一個縣城,不可能只靠我啊,況且,我對這縣城還沒下面衙役熟悉,對政務也是不通。”
“大人,你忘記牢裡還關著一個胡縣丞嗎?”
仇同棉道,“你的意思是放胡縣丞出來為我們辦事,恐怕說不動啊。”
“只要大人首肯,剩下的交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