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英並沒有停下腳步。
“常英!”呂婆子沒想到常英真敢走,想要招手喊他回來,結果她的手剛伸到一半,就被狼咬住,連帶著衣服,生生撕下血淋淋的一道。
呂睿超眼見那幾只惡狼再次撲來,心中的恐懼立馬提到了極點,急喊道:“常叔,我求你了,救救我們,救命啊!”
常英這才停下腳步,轉頭吹響口哨,幾頭狼再次收住攻擊。
呂婆子疼得吱哇亂叫,差點昏死過去。
而呂睿超,嚇得癱軟在地,方才那頭惡狼的血口利牙,差點就咬上了他的脖子,鼻息間甚至充斥著狼口散發的惡臭氣息。
常英幽幽開口道:“說說吧,這麼晚了,你們為什麼會在這?”
呂睿超做賊心虛,但這個當口上,他要是把收買穩婆,讓常樂無法平安生產的事說出來,常英只怕更饒不了他!
“常叔,我們去姨夫家走親戚,想著幾月未歸,就多留了會。”呂睿超詭辯道。
常英心知肚明這小畜生在撒謊,只冷眼瞧著他。
呂睿超被他盯得心慌,且眼前這幾頭還未退散的惡狼,更是讓他驚怖,他再也顧不上什麼斯文,朝著常英就是磕頭,不斷告饒。
“常叔,之前是我錯了,求您大發慈悲,饒過我們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他臉上糊滿了眼淚和鼻涕。
呂婆子也不敢造次了,和兒子一同磕頭求饒。
常英的目光卻越發冷漠,到了這個生死關頭,這對狗母子都不肯說實話,真是賊心難滅!
留著他們也是禍害!
常英血脈怒張,心裡翻騰起久違的殺意,他原本只是想教訓一下這對母子的。
就在這時,他忽覺頭頂一涼,抬頭看去,原來是樹葉上積滿的水,恰巧滴落在他頭上。
頭頂冰涼的溼意,澆醒了常英的理智,他想起離京前,老道長振聾發聵的告誡:倘若再犯殺戒,將有傾家覆滅之災,一切打算終將灰飛。
若是自己一人便罷了,他不能連累樂寶和翠芳。
罷了......
常英沉聲道:“我可以救你們,但今後你們若敢在找我家,或村裡其他人的麻煩,我就是拼死,也要取你二人性命。”
“常英說到做到!”他一字一句道。
呂睿超母子此時哪還敢招惹這活閻王,忙是磕頭,謝常叔不殺之恩。
“快滾吧。”常英冷聲道。
呂睿超母子聞言,如獲大赦,互相攙扶著,連滾帶爬的往村裡趕去。
常英從林中拖出一隻死羊,一直走到頭狼身邊才放下,安撫的順了順它的皮毛,徑自道:“狼兄,多謝了,今夜放走的那兩畜生,是挨呲必報的,且南山馬上要修建水庫了,以後定當太平不了。”
常英嘆了口氣:“吃完這隻羊,你們就帶著狼群離開這裡吧。”
頭狼抽動了下嘴角,發出“哼”的聲音,狹長而威嚴的狼眼裡,透著靈性的光芒,它默默的坐在常英身邊。
常英不捨的看著它,頭狼是他五年前偶然救下的小狼崽,每當他獨自在山裡幹活時,它總會出現,一直陪伴他忙完為止,五年裡,風雨無阻,皆是這般。
次日。
大清早的,大庚就提著酒上了常家門。
未見到人,就先聞其聲,“英子哥,昨兒個晚上也不知曉是什麼好日子,真是活見報應,咱們哥倆定要慶祝一下,哈哈哈哈哈。”
穗穗走到堂門口來,亦笑道:“大庚叔,什麼事這麼高興啊?”
大庚道:“大侄女,我要是告訴你,保準你比我還高興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