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她一襲藕荷色對襟衫子,下面是月白色海棠刺繡宮裙,直襯的整個人肌膚似雪,白璧無瑕。尤其是那雙瑩徹剔透的鳳眼,一顰一笑間像那夜晚天上的星子,乾淨清澈,百般難描。
見趙貴妃動了氣,這女子連忙放下手中的茶盞,起身,低聲道:“娘娘息怒。”
“息怒,他這般目中無人,本宮當年怎麼就挑了這頭喂不熟的狼崽子。”
“殿,殿下許是公務繁忙,才沒能來給娘娘請安,還請娘娘息怒。”
趙貴妃眼神嫌惡的瞥了眼這女子,冷哼一聲道:“趙青蘊,你父親將你送到我身邊,你可知他要你做些什麼?”
趙青韻一聽此言,嚇得連忙跪到在地,顫著聲音道:“回,回貴妃娘娘,臣女父親只告訴臣女,入了宮便要聽貴妃娘娘的話,娘娘吩咐臣女做什麼,臣女不敢有違。”
“你倒乖覺。”
趙貴妃瞥了眼地上跪著的美貌女子,趙青韻是趙家旁支的一個庶女,他父親趙維見韋家倒了,想頂上韋青的位子,將女兒送進宮來。
她眼下身邊還真缺一個美貌女子,李椋如今羽翼漸豐,身邊實在插不進去人手。只是他後院空虛,便是塞給他做妾,噁心噁心這個不聽話的兒子,也是好的。
可李椋呢,如今真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拒絕她的召見,還出言威脅她,什麼中秋宮宴,不能責罰宮人,真是放肆!
趙青韻此時嚇得魂都快丟了,她並不知道貴妃今日召見她是為何,她生母早逝,在家中本就是個最不起眼的絕色,便是連父親都不常見,今日竟不知怎的進了宮,又見的這般場面,怎能不害怕。
越想越怕,趙青韻身子忍不住輕顫,一雙鳳眼中蓄滿了淚水,卻是竭力忍著不敢掉下來。
旁的她不知,只是這宮規森嚴,來時嬤嬤多番告誡她,不可大聲語,不能大聲笑,尤為不能的便是落淚。
良久,趙貴妃伸出塗著丹蔻的尖利手指,勾起地上美人的面孔。
慌亂間,趙青韻眸中的淚水顆顆滑落,順著下頜落在地上,一派楚楚之姿。
趙貴妃神色有些嘲諷,這趙青韻太過怯懦膽小,這般便嚇得落淚,便是入了澄王府也不是李椋的對手。可她生的實在太過美貌,便是放眼整個京都城都挑不出幾個又這般容色的女子,只要她好好指點,便是一把無形的刀。
思及此,趙貴妃緩緩撤開手,斜斜倚在美人榻上,聲音有幾分慵懶。
“裘恩吶,將此女待下去好好調教,本宮希望再見到她時不是這般模樣。”
裘恩一聽趙貴妃傳喚,緩步從屏風後出來,瞥了眼地上跪著的美人,笑道:“娘娘放心,內侍司的手段您放心,保管讓您滿意。”
趙貴妃睨了眼裘恩,裘恩會意,吩咐人將趙青韻帶了下去。
隨即俯身到趙貴妃腳邊,捧起她的手,輕聲道:“娘娘何苦這般動氣,您看,您的手都被茶水燙紅了。”
話落,手指輕柔的按著趙貴妃的傷處。
趙貴妃心中的怒火逐漸平息,摸了摸裘恩漂亮的臉頰,道:“明家的事情查的如何了?上回父親太過心急,那些區區流民怎能扳倒明家。你去告訴他,下回不要貿然動手,明家的事還得從長計議。”
“娘娘放心,奴婢一直盯著明家呢,旁的都好說,只是那明嫿身邊就像是堵密不通風的牆,奴婢派了身邊最得力的人去都沒能回來,奴婢覺得此女甚是可疑。”
趙貴妃一直微眯的眸子倏地掙開,冷哼一聲,道:“明嫿,一個黃毛丫頭罷了,翻不出什麼大風浪。若實在礙眼,宮宴的時候想法子處理掉便罷了。”
裘恩垂下眸,心道貴妃這回怕是失算了,明嫿似乎不好對付。
禁軍營帳
雲喜此時飛身來到帳前,卓屹看見雲喜,吃了一驚道:“雲護衛!”
雲喜瞥了他一眼,沉聲道:“姑娘呢!”
卓屹瞧了眼帳中,道:“在裡頭呢,主子吩咐,要姑娘喝了藥才能離開,既然雲護衛來了,我便先下去了。”
卓屹話落,將托盤遞給雲喜,快步遠離了營帳。
雲喜看了眼盤中的藥,無奈搖頭掀開帳子走了進去。
“姑娘,昨夜如此兇險,奴婢未能前來,還望姑娘恕罪。”
“無妨,寶鏡如何?”
雲喜聞言遲疑了下,緩緩從袖中掏出一張信箋,遞給明嫿道:“昨夜同那群刺客苦鬥良久,回過神來之時,陸姑娘便沒了蹤影,只留下了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