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珩聽出她話中的逃避,氣得微微眯了眯眼睛,薄唇緊抿。拼命壓抑著心頭的怒火,想要自己冷靜。
“因為殿下早已對許曇的身份有所懷疑,細細查來定會有所收穫,可您還是帶臣女來了,這是為何?”
明嫿聲音輕柔,帶著些許試探味道,那眸中的狡黠之意甚明,像是能夠看穿人內心一般。
李珩無語,看著這張臉,尤其是那雙眸子,烏黑瑩亮,灼灼光滑忽現。令他整個人的心神都被蠱惑,不自覺地被牽著鼻子走。
明嫿看出他有一瞬間的恍惚,忽然笑了,那笑中含了些許得意。
“殿下不說臣女也明白,多謝殿下。”
李珩不得不錯開視線,不去看她,這人太過會裝, 自己險些又信了她的話。
鬆開捏著下巴的手,惡狠狠的威脅道:“明嫿,不要試圖猜度人心,昔日的事情,你遲早要給本王一個交代。”
明嫿揉著下巴,目光哀怨地瞧著他。
“我...”
“你跑不掉的。”
明嫿被他忽然正經的樣子逗笑,卻不敢發出笑聲,垂著眸子,低聲反駁。
“可我真的沒想跑。”
此時車廂四周寂靜, 二人氣氛有些許尷尬,明嫿只能聽見車輪碌碌作響。和自己劫後餘生的心跳。
這些事情她真的不知該如何對李珩講,她也著實害怕,她寧願這人心中對自己存著怨恨,也不願這人帶著愧疚來對她好。
愧疚,她一個人帶著便好,誰讓自己上輩子欠他太多,這輩子就用來贖罪吧!
思忖間,馬車緩緩停下,明掀開車簾望去,還是懷錦居的後門。
周圍無人,明嫿剛想下車,卻不料身後傳來李珩低沉的聲音。
“收起你的小聰明,別忘了,你還欠本王一個條件。”
明府 昭和院
明姝瞧著案上的各色綢緞,氣地拿過一旁的剪刀,將那些精美絲緞剪了個稀碎。
身旁的金露見狀只得垂著眸子立在一旁,根本不敢上前多說一句。
老爺養傷的這段日子不僅在沒踏足過昭和院,也不再過問姑娘的情況。就連這每月送來的綾羅綢緞也是差了好幾個檔次,遠遠不如嫿姑娘院裡的。
自從大夫人得封誥命,這府中的風向便變了,從前姑娘的院子最為熱鬧,可如今卻是漸漸冷清下來,莫說拜帖了,便是詩會雅集也很少邀姑娘去。
要麼便是藉著邀請姑娘想見嫿姑娘,要麼便直接借姑娘之手給大房塞些禮。
今日這桌上的綢緞,便是御史臺錢大人家送來的,說是大房不收,想借著二房搭上大老爺。
明姝見一桌子狼藉,倏地發笑,可眸中卻氳著不加掩飾的嫉恨與瘋狂。
“明嫿!你一定很得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