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韋家有什麼不妥嗎?怎麼看你面色有些奇怪?”燕綰疑惑道。
明嫿勉強地扯出一抹微笑,搖了搖頭,語氣安慰得道:“沒有什麼不妥,只是女兒覺得今日這麼一鬧,怕是表姐日後在韋家的日子不好過。”
今日的確是她太過沖動,見尤氏張牙舞爪地想要傷害母親,便一個沒忍住威脅了尤氏,她在燕家不敢發作,可回到韋府,定是把氣撒在表姐身上。
萬一這尤氏惱怒之下在做些什麼,怕是會家宅不寧。
想了想,明嫿握住燕綰的手,語氣有些急切道:“母親,可有什麼法子,能讓表姐回燕家小住幾日,權當避避風頭。那尤氏不是叫嚷著要給小兒子張羅婚事嗎?我怕她會藉機會磋磨表姐。”
燕綰心中頗為贊同明嫿所言,思忖片刻,道:“這也簡單,我明日去尋你舅母,就說你正元表哥回府,想念長姐,喚她回家吃個團圓飯。”
“你也無須自責,那尤氏著實不成樣子,是該好好教訓一番,不然真當我們燕家好欺負!”
明嫿點點頭,燕綰見時辰不早,便勸著女兒早些休息,不要多想。
明嫿應下,送了燕綰回房,望著外頭漆黑的夜色,方才還柔和的目光倏地轉為凌厲。
若不是今日見了尤氏,她怕是要將韋家給忘了,當年父親入獄,其中一條罪名便是這韋青篡改官員考績,將父親這個一心為民的清廉好官硬生生改成了營私納賄,濫用權力的無能官員。
也是有了這吏部的添油加醋,皇帝便給父親判了這腰斬之刑,絲毫沒給明家一絲一毫的喘息之機。
這吏部一直是雍王在管,父親去後,在李椋明裡暗裡的透露之下,讓她以為推動這一切的便是雍王李珩,視他為死敵。
若這韋家真的是李椋的人,那表姐在他們家,日後怕是...
不過遇上這種婆母,日日刁難不說,還動輒來兒媳孃家鬧上一陣,那表姐夫若真的可以託付,便不會任由一個繼母整日欺負自己的夫人。
還有表姐兩年都未有身孕,拋去身子的問題不說,若真是夫妻恩愛,又怎會子嗣艱難。
思索間,明嫿不禁聯想起前世聽人議論的那些宮闈秘事。
王府裡的下人們閒時總是談起,說這前朝皇帝由於忌憚或是猜忌,便使盡各種手段,不讓嬪妃懷孕。
這種事要是真的會發生,那韋家究竟起了何種心思。
只是為了燕家的錢財?還是說他們有別的圖謀?若真如此,那表姐的儘快同韋家斷絕了關係才是上策。
可這世道,女子若真想和離,必須得切實抓住夫家的把柄才行,不然韋家只咬死表姐不能生育一條,便將所有路都堵死了。
腦中拼命回想著前世關於韋家的所有情形,她只記得燕家破滅之後,這韋家便以七出之中的無子一條將燕正芸休棄。而韋興文呢!因著父親升官,不僅娶妻納妾,還一連得了好幾個兒子。
想到這,明嫿依稀記得,韋興文當時似乎沒有娶那些高門女子,只是在老家賀州尋了個莊戶人家的女兒。
可依著韋家一貫的行事風格,憋屈了這好些年,一朝揚眉吐氣,為何不去選那些好人家,偏偏就挑了這沒有門第的女子。
後來的事情她無從得知,不過表姐的下場定是悽慘無比的,燕家沒了,所有的親人都離她而去,她一個被夫家休棄的女子,除了一死,幾乎沒有在這世上繼續生存的能力。
越想越覺得奇怪,明嫿眉頭緊緊的蹙著,朝著門外低聲喚了一聲:“雲喜!”
門應聲而開,雲喜緩步進來,瞧著明嫿面色凝重,不禁疑惑道:“姑娘,可是出了什麼事?”
明嫿沉吟片刻,望向雲喜,輕聲道:“雲喜,這些日子在燕家想來不會出什麼事,我需要你去趟賀州,幫我查個人。”
“賀州?姑娘想查什麼人?”
“韋家祖宅在賀州,雖是寒門,卻也有些家產。我要你打聽的便是這韋家在賀州可有來往密切的人家,家中有女兒的更要細細查探。”
“姑娘這是要...”
明嫿眸子微微眯了眯,緩緩道:“我懷疑,韋文興在外頭養了人,可又不想放棄燕家的富貴,這才沒公之於眾。”
“你挑一匹腳程快的馬,快去快回,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