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明胥剛帶人搜完前院,因著瑜國公常年待在內宅,這前院倒是並未發現什麼異常。
此時眼前忽的閃過一抹紅色身影,明胥眸光微閃,身後的禁軍喝到:“什麼人!”
明胥覺得那抹身影竟有些熟悉,又想到這些日子明嫿同那人有些奇怪的舉動,便心下了然,對著身後的人緩緩道:“你們去搜正屋,我去別處看看!”
“是!”
眾人領命而去。
明胥朝著方才那抹紅衣身影消失的方向奔去,方到後院那處開滿珍稀花草的院子,忽覺背後一痛,連忙轉身怒道:“陸寶鏡!你到底要做什麼?”
陸寶鏡聞言笑道:“你這個木頭,搜查個罪證還要本姑娘引你來。”
明胥不解的瞧著她,只見女子明麗的面容倏地一沉,低聲道:“明嫿說這處花圃瑜國公從不示於人前,且平日裡竟還派人嚴加看管,其中必有古怪。“
話落,作勢便要往那花圃中走去,明胥眸光微動,連忙拉住她沉聲道:“你都不知這裡頭有何物,萬一有危險,那可如何是好!”
陸寶鏡胳臂被人拽著,急道:“今日我必須得攪了這喜宴,我表姐要真嫁給瑜國公那老畜生,只怕我這輩子都不會心安的!”
“你們可真是大膽,瑜國公此人睚眥必報,今日之事若是一步踏錯,你們可曉得後果!”
“我...”陸寶鏡見明胥難得的嚴肅神色,頓時啞了聲音,只是那雙眸子仍不死心的盯著花圃。
明胥看她如此模樣,只道是自己方才語氣重了些,頓時面上有些訕訕,支吾道:“你,你且在這等著,我帶人進去。”
“我同你一起。”
“不行!”
“我不!”陸寶鏡神色堅定。
明胥見她這模樣,十分無奈的點點頭。見如今著實是耽擱不得,連忙帶著人進了花圃。
只見院中花團錦簇,一片生機盎然。可是明胥一干人等自進來便只覺得這花香之中隱隱有股怪異味道,像是腐肉一般腥臭異常。只是這味道很巧妙的隱藏在這芬芳之中,若不是明胥此時精神高度緊張,怕也是分辨不出這微弱氣味。
陸寶鏡撫摸著院中那些嬌豔欲滴的牡丹,朝身旁的明胥微微使了個眼色,明胥會意,望著下面潮溼的泥土,沉聲道:“給我挖!”
身後趕來的禁軍聞言面露難色,他們之中不乏權貴子弟,向來知道這瑜國公極為珍愛這些牡丹,若是他們這些人擅自毀了,怕是不好交代。
“明副將,三思啊!”
“叫你挖你便挖,哪這麼多廢話,天塌下來有雍王殿下頂著,你們害怕區區一個國公府不成?”
陸寶鏡見眾人猶豫,急聲道。
眾人聞言望向明胥有些鐵青的臉色,便不敢再多言,連忙抽出刀鞘朝著花圃中走去。
不消一盞茶的功夫,一片破敗衣角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隨即鋪面而來的是濃烈的腐臭味道,夾雜著泥土中的血腥氣味,令人作嘔。
當那具屍體完全暴露在空氣之中,便是連一向大膽的明胥都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死得是名女子,約莫十五六歲的年紀。即便是面上血跡斑斑,也難掩姿色,此時就這麼安靜的躺在花叢裡,夜幕之中,顯得格外詭異可怖。
但真正令人恐懼的遠遠不只這些,只見那半畝見方的花圃之中,橫七豎八的躺著數十具少女孌童的屍體,一時之間,院中所有人皆怔愣當場。
明胥不可置信的望著這一幕,瑜國公狎妓取樂的名聲在京都早已是人盡皆知,大綏律法嚴明,尤其是對有爵之家更是要求頗多,可這瑜國公仗著身上的功績,屢屢草菅人命,惹得京都百姓皆敢怒不敢言。
隱在袖中的手攥的死緊,明胥雙眸充血的望著眼前可怕的場景,聲音像是從喉間硬生生的擠出來的一般,無奈而又沉怒。
“茲事體大,快去回稟王爺!”
那士兵聞言領命而去,走的時候腳下竟有些虛浮,險些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