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這女人心中一直憋著壞呢!”李珩嘴角冷笑,看向明嫿的眼神中卻多了幾分瞭然。
明嫿冷眼瞧著,今日這局雖說過程坎坷,險些被李椋阻撓。可勝在李珩還肯信她,微微鬆了口氣,眼眸微抬。望向對面端坐著的那抹玄色身影,神色有些複雜。
李珩如今剛回京都,朝中形勢暫時還未摸清,皇帝才將禁軍給了他,明面上是給他權力,可禁軍之中多是官家子弟。軍紀散漫不說,背後家族勢力盤根錯節,牽一髮而動全身。若是李珩管不好禁軍,皇帝便會以他督軍不力的罪名收回他放在北境的十萬兵馬。
眼下大綏朝堂積弊已久,皇帝雖說沉迷修道,無心政事。可對權力的慾望卻是刻在了骨子裡的,自古聖人多猜疑,君王枕畔豈容他人酣睡,便是親生兒子到了兵戎相見的那一刻,也是能夠手起刀落,毫不留情的。
瑜國公在聽到朱峴的話後,有些不解的望著他手中的圖紙。
京都佈防圖他是知道的,可這東西怎麼會平白無故的出現在他身上,他如今這潑天的富貴還未享受夠,怎會上趕著去找死!
“誣陷!這一定是誣陷!”瑜國公面紅耳赤的怒吼道。
朱峴聞言冷笑,望著血紅的雙眼的瑜國公,冷道:“呵!誣陷?國公爺可看清楚了,這上頭可是明明白白的畫著呢,又是您隨身攜帶,若是汙衊,又怎會出現在您身上?”
“這老夫怎會知道,定是有人蓄意陷害!給我查,我倒要看看,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犯下這種殺頭的罪過!”
此時的瑜國公早已是頭昏腦漲,說出的話也不經思考,脫口而出。
明嫿勾唇一笑,瑜國公當真是老糊塗了!若是查,必定得將這國公府搜個底朝天。
京都佈防圖只是前戲,那些埋在院子裡的東西才是她今日的目的......
朱峴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如今雖說在瑜國公身上發現了罪證。可自己是兵部的官兒,這搜查羈押卻是刑部和禁軍統管的。這刑部如今把持在澄王手中,禁軍前些日子又挪去了雍王那裡。這時候請示誰都有些不妥,他向來是不參與黨爭,這場面,著實開不了口。
此時場面焦灼,李椋琥珀色的眸子微微眯著,像是在思忖著什麼。他向來是運籌帷幄之人,習慣了凡事盡在掌握之中。可是今日自來赴宴,便只覺局面越來越不受控制。眼前像是堆了一灘霧氣,撥不開,看不透。
見朱峴半晌不開口,李椋終究是沒能忍住,清潤的嗓音在廳中響起。
“既是要查,那便是刑部職責,本王推脫不掉...來人!”
李椋的命令還未下完,便聽得身旁一人低沉微懶的聲音響起,還帶著一絲嗤笑。
“呵!澄王彆著急啊!這搜查緝拿之事也是我禁軍職責,若是刑部有什麼疏漏,可是本王這個做皇兄的責任。澄王只管審問定罪,這搜查拿人還是勞煩我手下這些粗野兵將。”
此言一出,在場的眾人皆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這刑部都是些文官,平日裡忙的手腳倒懸,這大晚上的著實不好前來搜查。
李珩朝著身邊的內侍微微點了點頭,那內侍應聲退下。只須臾,便瞧見一隊人馬便浩浩蕩蕩的將整座國公府死死圍住,禁止所有人進出。
瑜國公瞧著這一幕,方才怒急說出的話霎時間悔的腸子都青了,今日也不知是怎麼了,只覺得十分神志不清,說出的話也像是不受控制一般。
“本國公可是救了先帝的人,爾等豈敢在我府中放肆,還不快給本國公滾出去!雍王!誰給你的膽子敢在這裡撒野!”
“誰給的膽子?國公怕是還不清楚,本王向來膽子極大,用不著旁人給!若是今日真的搜出了些什麼,便是即刻了結了你,本王也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你...你!豎子無禮!陛下若是知道,定不會輕饒你的!”
“陛下?本王倒是想看看,到那時,陛下是會包庇自己的兒子,還是會饒恕一個居心叵測的佞臣。”
“反了!簡直反了!好一個雍王殿下!以為立了戰功便可以目中無人,隨意搜查朝堂重臣的府邸,真是放肆!”
瑜國公此時心中十分恐懼,只是面上卻不肯退讓分毫,強撐著怒吼道。
彼時身著鐵甲的禁軍穿梭在國公府的各個角落,明胥這幾日雖是休沐,奈何軍令如山,雍王向來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便也帶著人去了。
眾人瞧見這種局面,早已是嚇得魂不守舍,有些女眷從未見過如此多帶著鋒利兵刃的禁軍,花容失色的驚呼道:“這裡這麼多的女眷,這些人就這麼貿然闖進來,簡直大膽!”
一旁的朱峴見雍王攬下此事,心中稍稍放心,雍王此人雖久不在京都,可他向來是殺伐果斷,定不會草率處置此事。
隨即出聲安撫道;“大家莫慌,此事事關大綏京都安危,若是不徹查必定留有後患。雍王殿下英明,定然會處置妥當的,諸位安心便是。”
安南縣主此時心中惴惴,生怕父親出事。可一雙眼睛卻怎麼也離不開上首坐著的那個矜貴男人。
李珩負手立於廳上,身姿俽長。淡然的望著廳外混亂的國公府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