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一聽此話連忙恭敬應下,臉上全是得意的微笑。
話落,便作勢要轉身離開,忽然瞧見不遠處的一抹玄色身影,安南迅速收回面上的算計神色,忽而轉為一派的端莊優雅。
李珩自被人引來這國公府,便臉色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一般,緩步走在這花園之中,本是不想來赴宴的。可鬼使神差地聽暗衛回稟,她竟也來這裡赴宴,難道她是忘記上輩子是如何被人算計的?
本是不想管的,可他越想越不對,若是她明知這喜宴上會有陷阱,可還是來了,這便說明,這人要在這宴會上做些什麼?
可她能做些什麼呢?
莫不是又為了李椋?
想著想著,忽然看見前頭不遠處的那抹纖細的身影,今日她雖說是來赴宴,卻只施了薄薄的一層胭脂,素著一張俏臉,因著多年臥病即使面上微微的胭脂紅也遮掩不住那有些憔悴的面容,與這滿院子的春色比起來尤為顯得格格不入。
那陳笙真是個庸醫!怎麼治了這麼久還不見好?
可即便粉黛未施,卻絲毫不減女子媚眼瑩瑩,身姿窈窕。
她的美,竟令人感覺到心痛。
李珩本想轉身就走,可腳下仍不自覺的朝著那回廊處行去,那女子背影就在眼前,僅僅幾步之遙,忽然面前閃出一個風姿秀麗的美人面孔。
那美人身上燻著的香鑽入鼻尖,李自覺地皺了皺了皺眉頭,停下腳步,負手而立。
安南縣主見李珩停下,連忙露出歡喜的神態,嬌聲道:“臣女見過雍王殿下,那日見殿下回京,未能親自前來請安著實遺憾。”
李珩斜斜瞥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最後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施捨,負著手朝前面走去。
安南見雍王如此面上有些掛不住,作勢便要跟上,可就在她邁出步子一刻,一名侍衛打扮的男子持著刀攔在她面前,那男人足足有九尺高,又生的極為健碩,將她的視線擋了個乾乾淨淨。
氣恨地跺了跺腳,安南縣主不甘心地轉身離開,若不是方才看這片迴廊四下無人,她一個未嫁的姑娘家也是不敢貿然前來,可她明明看見遠處有一名女子,可是離得遠未看清容貌。
李珩行至明嫿身後,見這人仍背對著他,心中惱意更甚,手上青筋凸起,竭力壓抑著心中的怒氣。
明嫿在安撫完陸寶鏡後,好不容易找到個人少的安靜地方待著,可總是隱隱約約地感覺到身後總有一股怪異的視線盯著自己。
忽覺脊背有些發麻,順勢轉過頭,卻望進一雙滿是惱意的眸子裡,明嫿瞧著面前不斷放大的俊顏,一個沒站穩,便要像後頭栽去。
李珩眸子微眯,伸手一把攬住女子不盈一握的纖腰,明嫿驚呼一聲躲開,往後退了一步,語氣有些不自然。
“殿下怎會在此,這裡女客繁多,合該避嫌才是,方才還,還...”
“嗯?還怎麼?”
男人低沉帶著微惱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明嫿垂下視線。重生數月,每每見他,還是不敢去看那雙令她魂牽夢繞了兩世的眸子,那眸子太過熾熱,輕易間便能將人灼燒。
“還,還如此...如此無禮。”
李珩氣極反笑,轉著扳指的手指越發用力,竭力保持著此刻的清醒,低聲道:“你明知今日危險,為何還要前來?你到底所圖為何?”
明嫿被問得有些發懵,旋即抬眸凝視著李珩熾熱的眼神,聲音低啞,喃喃道:“為了報恩吶!”
她的聲音實在太過細微,儘管李珩耳聰目明,也有些聽不清楚。
明嫿倏地一笑,道:“殿下,臣女今日要奉上份大禮,殿下只管瞧著便是,此地著實不可久留,還望殿下諒解。”
李珩見她不加掩飾的示好,頓時不知該如何回應,他見過她最多次的便是這種眼神,這種含著笑,軟著嗓音。她好像知道自己拿她沒有一丁點辦法。
“明嫿,你看我是不是很好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