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眯了眯眼,嘆了口氣,緩緩道:“這丫頭是衝著管家權來的,既如此那便給她,一個小丫頭片子,能翻出多大的風浪!”
二夫人心中不甘,可眼下沒有更好的法子,只得咬牙應下,一旁的明姝望著這一幕,心下恨意大生。
憑什麼,憑什麼明嫿處處都要壓她一頭,外頭人都贊明家長女國色天香,又因一手丹青年少成名,若不是長年病著,估計沒人知道明家還有一個二姑娘明姝。這些年大房冷寂,管家權才落入二房沒多久便要拱手讓人。若是傳出去,那些世家小姐估計又要在背地裡嘲笑她這個商戶之女。
這廂明嫿回到院中沒多久,二夫人便派來貼身婢女福臻送來明家賬房鑰匙,一臉堆笑的道:“我們夫人這些日子身體不適,這管家的差事便勞煩姑娘了。”
明嫿摩挲著手中的鑰匙,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
“既然二伯母病著,那明嫿便卻之不恭了。”
福臻見明嫿隻字不提三少爺的事情,剛想開口詢問,便聽得明嫿笑道:“青楸,好生送這位姐姐出去。”
福臻話到嘴邊被猛地一噎,見明嫿臉色冷淡,便不敢多說,恭敬退下。
一旁的青楸疑惑道:“姑娘為何要將此事抖摟出來,不告訴他們豈不是更好,那三少爺向來對您頗為惡劣,小小年紀便對您出言侮辱謾罵,您怎麼還要救他!”
“誰說我要救他?”明嫿唇角微勾,笑道。
“那您這是...”
“別急,他們二房的好戲在後頭呢!”
翌日清晨
正月十五一過,空閒日子便多了起來,明嫿只覺得這日子甚是無聊,便拿來筆墨油彩,獨自坐在院中畫雪景。
這化雪之景最是難以描摹,隨著日頭漸漸東昇,梅花之上的雪融化得格外格外迅速,眼瞧著紅梅快要完全顯露,明嫿懊惱地丟下畫筆,伏在案上,自顧自的轉著筆。
“姑娘!姑娘”
青楸小跑著踏進院中,一臉喜色的衝著明嫿,氣喘吁吁的道:“找到了!找到了!”
明嫿一臉狐疑地盯著青楸,一隻手撐著胳膊,語氣慵懶道:“找到什麼了?怎麼這麼開心?”
“畫!姑娘,那幅畫!”
“什麼!”
明嫿順勢望向屋內屏風上掛著的那副《邕寂臺圖》,那是她前世及笄之時所繪,重生那日醒來便出現在她床畔,那日半夢半醒間依稀記得那老道在她耳畔默默吟誦。
“前世冤今生緣,前世緣非今生怨。”
這圖她上輩子明明繪了兩卷,死前下卷明明在李珩手中,上卷早已不知所蹤。
重生後那老道給了她上卷,所以如今那下卷莫不是還在李珩手中。
所以,他回來了!
一想到臨終前那人失望憤怒的眸子,明嫿只覺心中一陣悶痛,手指死死地攥著胸口,額間冷汗涔涔。
“李玄成,你最好是將我忘了,不然我都不知該何對你好.......”
苦澀一笑,明嫿望向青楸,語氣急切道:“畫在何處?”
“好姑娘,您莫急。昨日石墨從外頭回來恰巧碰見九錄閣的掌櫃,掌櫃說閣中近日上了些好貨色,便拉著石墨去瞧。恰巧瞧見了姑娘吩咐的那畫兒。石墨便留意打聽了一下價錢,誰知那賣家卻說此畫只贈有緣人,不出價賣。若是想要必得本尊前去。”青楸聞言便將今晨聽聞的話原封不動地說與明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