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面上討生活是很不容易的,特別是像卡巴這樣的無主劍士,幹得全是犬口奪食的活計。
以往憑藉著蛻凡境中段的修為加上幾手粗糙的劍技,倒也能夠讓人有些忌憚,可護衛商隊失敗還丟了右臂,難免不會讓以前有些怨憤的仇敵惦記。
所以在發現偏郊小屋已無人煙的時候,徐老贏便將六識放到最大,例外探查。
將屋裡屋外走了三遍,徐老贏的表情略微好了些。
沒有搏鬥的痕跡,亦沒有殘留的血腥氣,這說明預想中那最壞的情況並沒有發生。
只是黑小夥究竟去哪兒了呢,就徐老贏所知,卡巴因為天生膚色不同,所以自小被人欺凌,沒有什麼朋友,更沒有什麼親故。
可以說除了自己,對方在旦木鎮幾乎就沒有什麼能夠交心的朋友,如果不是仇家上門,被人擄走,那卡巴會到哪兒去呢?
越想越是擔心的徐老贏閉上雙目,通幽意如觸手般蔓延開來將整個小院覆蓋。
雁過留聲,虎狩留跡,在強橫的通幽意掃描下,徐老贏能夠發現一些肉眼無法察覺的“資訊”。
而這些“資訊”,將會指引他,找到卡巴老兄。
循著卡巴獨有的資訊,通幽意向外延展,徐老贏循著意念閉目遊走在旦木鎮的街頭,七彎八拐不知穿過多少條街區後停駐。
睜眼抬頭的徐老贏被驚退數步,因為停步處竟是甄府正門,本已打定主意不再與甄瓶兒見面的徐氏行走怎能不慌。
更令人無語的是,那個喚做冬梅的丫鬟,就站在門檻裡,雖然面上帶笑,但眼神中的不屑同輕蔑,那都無需通幽意便能感受到。
'好個奸猾登徒子,竟耍欲擒故縱的把戲,裝模作樣真令人作嘔!'
彷彿看穿一切的冬梅心中這樣想著,口中卻柔聲道:“公子晨安,夫人知道公子不想見她,所以特派婢子在此等候公子。”
“嗯...”
不屑於同女人計較的徐老贏點點頭道:“請問冬梅姑娘,卡巴是在府上麼?”
“回稟公子,卡巴先生確在府上。”
冬梅回答道:“先生為了商隊拼命,這才丟了右臂,夫人念其忠勇仁厚,所以返聘其為府中護衛。”
聽著侍女的話,徐老贏有些沉默。
他當然明白甄瓶兒為何返聘卡巴,但美人恩重他無法面對,更別說報答了。
侍女可不知道徐老贏心中想法,自顧自將甄夫人交代的話說完後,便再不言語。
只是她不說,徐老贏又哪能感覺不到對方心中所想呢。
甄瓶兒在交代冬梅任務時,除了交代卡巴夫婦行跡外,更重要的是讓冬梅帶句話,但心中已經認定徐老贏是騙財騙色的小白臉,這位大丫鬟哪裡會將這句話轉達。
只是她不肯講,通幽意終歸還是聽見了,對方所求無非是在自己離開前見上一面,哪怕只為了對方能夠照顧卡巴這一點上,自己都理應當面道謝。
‘就當是臨別前做個了斷吧。’
徐老贏心中想著,然後朝冬梅拱手道:“甄夫人仁義寬宏,不但不追究卡巴兄弟的罪責反而多加照顧,煩請冬梅姑娘帶路,老贏想親自向夫人道謝。”
‘來了,還是來了!’
姿容俏麗的丫鬟瞪大了眼,心中惡狠狠地想道。
她故意隱去夫人想見對方的請求不表,便是不想讓這登徒子小人再有接近夫人的機會。
沒想到對方竟然主動提出要見面,這種推拉的手段,難怪能迷得夫人神魂顛倒!
憤怒的冬梅很想讓護衛將門外的徐老贏趕走,但她知道若是這件事傳到夫人耳朵裡,自己一定會被重罰。
想到此處,哪怕恨得牙癢,她也只能順從地屈膝躬身行了個福禮道:“夫人已經等候多日了,請公子隨婢子來。”
聽到冬梅心中咒罵的徐老贏摸摸鼻子,無奈跟了上去。
冬梅領著徐老贏進入甄府,轉過大大的門碑後,還得穿過一條幽靜的塘邊迴廊進入內院。
本以為心中厭惡自己的大丫鬟只會沉默領路,卻沒想到冬梅竟然突然開口威脅道:“最懂女人心的沙灘浪子,你的過去,本姑娘已經查了個底掉,如果識趣的話,便不要再對夫人用那些下三濫的伎倆,不然本姑娘保證,等那些事情暴露在夫人面前的時候,你會付出想象不到的慘重代價!”
冬梅該是甄瓶兒身旁一個得力的丫鬟,不然也不能壓得本家甄盤管事連頭都不敢抬。
可這種幹練又得寵的姑娘,終歸還是會受到見識所限,或者說因為少有能同她一起商量的夥伴,所以想法總會有些偏激又固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