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僕射官居上品,要禁他女兒的婚,必須還得去政事堂請堂牒。”這幾位商議下,就離開集賢院。
這時候,集賢院一片沉寂,徐浩也不咳嗽了,斜著眼睛望著門外,在確定無人的情況,環視各位,問了句“方才沒有人問高三這婚假是誰準的吧?”
“沒有沒有。”各位急忙擺手。
徐浩這才長吁口氣,摸摸胸口。
紫宸便殿內,崔寬汗如雨下,跪坐在當間,皇帝李豫就坐在對面十來尺外的繩床上,太子李適、宰相常袞、僕射劉晏、御史中丞竇參、中書舍人崔佑甫都在侍立著。
“陛下之令,請恕臣不能奉詔,高嶽和臣兄之女早通書函,這門婚事早已定下。”崔寬雖然害怕,可該爭取的還是要爭取,該抗辯的還是要抗辯。
李豫的語氣倒很溫和,“婚嫁書函,出於近代,於經書當中毫無依據可尋,也該廢停了。”
“請陛下先下詔廢停婚嫁書函之效力。”崔寬叩首,但態度卻很堅決。
“你!”李豫和太子都極為生氣。
可李豫暫時還想以理服人,便指劉晏對崔寬說,“朕早就說過,要吏部在選人時簡擇清秀年輕有才之士,然後以郡主縣主降之,昔日高嶽在吏部平判入等時就被擇中,劉卿你說是不是?”
劉晏急忙回答:“臣當時正替聖主監察其他吏部科目選,此事不知。”
李豫看著劉晏一臉詫異,你居然對我的表演視而不見,好不配合。
這時訊息傳來,高嶽突然告婚假,出宮城,著素衣白衫赴西川去了。
崔寬一聽,急忙把頭伏得更低,喊到“聖主,臣兄的第五小娘子正等高三來迎娶,此事已鑄成,還望聖主成全。”
就在李豫、李適有些猶豫時,常袞和竇參轉出來,說到“陛下,政事堂可直接發堂牒,將高嶽自驛館追回,和郡主成禮。”
“追,追回來!”李豫毫不講理。
“不可啊陛下,不可啊!”崔寬脫帽頓首。
李豫說到來人,將崔中丞攙扶出去。
很快,王延昌、潭知重等人又持著新的堂牒,向城西的都亭驛站乘馬狂奔而去。
豈不知高嶽這時已同樣狂奔到懷貞坊草堂處,芝蕙趕緊來迎,問是怎麼回事?
“那個什麼太子背信棄義,居然要逼我和他女兒,那個拿,拿弓箭射我的唐安郡主成親。”高嶽上氣不接下氣道,心想mmp,“唐雍”這個三十多歲的,也想當我的岳丈?
芝蕙想想,當即說到“請三兄即夜與僕射小娘子完婚,這樣即便是聖主也不能強行禁斷。”接著,芝蕙跑到草堂內,將便換、細軟裝在匣子當中接著捧出,說“三兄事不宜遲,你去崔中丞宅迎小娘子,芝蕙去東市放生池購置六禮之物,各僱一匹騾馬走,日暮會於升道坊五架房。”
這下,芝蕙連小羊也不要了,直接給高嶽換上身士兵的皂袍,頭戴氈帽,掩人耳目,並僱傭了匹騾子來——各坊街道上人群紛紛避讓,高嶽就這樣直衝到崔中丞的宅院前。
把守門閽的看到高嶽這模樣,還騎個騾子,咋舌喊到“莫不是蔡州兵來了?”(淮西方鎮缺馬,故而有騾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