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宰相眼神示意驁毅的部下退去,淡定自若道:“既然他們失手也就證明當時武夷侯必在現場,讓他知道有人要暗殺他女人一事想必大怒,也就達成了我們最初的目的。”
孔禮賢質疑道:“對一個女人動手真的就能惹怒當朝大將軍,還讓他作出失智舉動?”
驁毅:“宰相大人,末將也甚是不解啊!”
羅宰相撫摸鬍子認真解說道:“是人必有弱點,武夷侯從區區武夫擴充套件到如此規模勢力,依靠的不僅武力、膽識,還有智謀、政治手段、目光眼界,而後者不可能從武夷侯身上憑空出現,必有其因由,而讓武夷侯產生此異常的時點你們此前可有察覺?”
驁毅深思一番後直搖頭,孔禮賢倒是給出答案:“約五年前,武夷侯平亂伍卿皇有功,身披名貴銀鎧在大殿接受陛下封賞。”
羅宰相:“正確無誤。”
驁毅:“哪裡?哪裡不對勁??”
孔禮賢:“衣著行裝,還有他向丹韭陛下索要之物,驁大人觀察細節的能力還需提升啊。”
驁毅:“本將要思考的可是如何打勝仗的問題,哪有空像你這樣的文弱書生天天坐在那關心別人的衣著打扮!”
孔禮賢:“……”
羅宰相:“好了好了,此時可不是內裡爭吵之時,禮賢方才所言已道出緣由,那武夷侯若無他人在旁協助絕不可能作出如此反常舉動,放棄金錢田地選擇佔據擴張優勢的軍令,非長遠目光者不會提出也。”
驁毅:“那就是說,他背後有高人指點?!”
羅宰相:“我已派人調查多年,雖在武夷軍勢力擴張後有不少智囊賢士向其投靠,可要追溯到五年之前,那是一人皆無。”
孔禮賢:“一人皆無……那究竟是何人在旁指點武夷侯奪取江山勢力?等等……衣著打扮……宰相大人把刺殺目標定在武夷侯身邊的女人身上,難道說一直以來為其出謀劃策者就是那女人?!”
驁毅:“玩笑而已吧?!那女人不只是名風塵女子嗎?”
孔禮賢擦掉額邊冷汗,顫抖道:“或許這便是事實,要知道謀略再高的軍師,也不會閒到去管主公的外貌衣著,這明顯是身邊的女人所為。”
驁毅恍然大悟道:“你這麼一說還真是,平時本將的出席衣著都是夫人包辦,哈哈。”
羅宰相微微笑道:“所以不管如何,對那女人下手必為上策,據探子回報武夷侯擅自給那名女子授予參謀一職,但那是私人所為從未經過陛下欽定,她終究只是武夷侯身邊的一名民間女子,不受朝廷保護,名聲也一直掩蓋並無張揚,對其動手不會遭惹到陛下問罪,同時也能激起武夷侯的怒火。”
然而十日後羅宰相的計謀並未得逞,據探子回報他們此次暗殺行動並未掀起任何波瀾,雖說武夷軍最後還是把刺客的屍體找到,但那三人皆在河流下游發現,屍體早已浸泡發脹完全看不出面容,身上也找不出任何證明身份之物,被武夷軍視為盜賊懸吊屍首在關中城示眾,以示試圖對狐媚行兇者的下場。
驁毅得知此訊息後自然大怒,這表示他白白犧牲三名優秀部下卻徒勞無功,而這天羅宰相與孔禮賢正好外出與幾名南方富商會面,待到黃昏時分才歸來。
驁毅看羅宰相臉色不悅,提問道:“與那些商人談了什麼?”
羅宰相坐下後喝茶平復心情,淡然道:“一群唯利是圖的人罷了。”
孔禮賢補充解釋道:“東方商會帶來的西北部特產給那群商人帶來巨大交易利益,他們已經公然使用‘和誰做交易都一樣’為由,試圖透過增加進貢金讓我們不要再插手他們商圈的事情。”
驁毅:“增加進貢,他們交易做大也能加大稅收收入,那不是美事嗎?”
羅宰相:“在這群商人眼中就只有利益沒有立場之分,錢短時間是增加了,可等到東方商會已徹底紮根南部超出我們管控範圍,到時候驁將軍可就能見識到何為見利忘義。”
驁毅:“啊,那群傢伙真的有膽子違抗我們?”
孔禮賢:“我們失勢的時候沒有什麼是他們不敢做的。”
羅宰相:“禮賢,立刻修改法律,對商鋪購置、開張,商品入城的審查制度嚴加管控。”
孔禮賢:“宰相大人莫非想以此加大東方商會在南方貿易的難度?可如今東方商會的商品早已在南部各大城市流通,這樣很容易誤傷本地商會,而且為了精準審查我們也得加大人力物力,貿然改動經商法恐怕對我們吃力不討好!”
羅宰相目光銳利,突然一把揪起孔禮賢的衣襟,嚴厲喝斥道:“禮賢你要知道,如今正是進入‘戰爭’時期,和平年代潛在的威脅可是比戰爭年代還要巨大,因為它總是潛藏在不為人知的角落之中,我可不希望因為一些人怕麻煩而輸掉這場戰爭!”
說罷一下將孔禮賢推開,撫摸鬍子意味深長道:“丹韭陛下,沒想到才三十不到便已培養出足以威脅到我統治的兩股勢力,頗有先皇的魄力,是老夫小瞧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