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緋靜靜地看著她,等著她把話說完,眼神漸漸變得柔和,喉口輕微地動:“你說的是有可能。”
“別哭,我想想辦法。”姜沉緋尋了一塊石頭,塗南看到了姜沉緋的手腕也在輕微抖動。
計時器的聲音像是在提醒她們,一點點隨著心髒跳動的頻率而動,姜沉緋掂著石頭的重量,確定了這一塊不行。
塗南保持著鎮定,吸了吸鼻涕慢慢說:“能有什麼辦法?你趕緊跑遠點,幫我把相機帶回國。”
“怎麼你還在想那些照片。”姜沉緋沒理她,重新拿了一塊石頭。
塗南的眼淚順著往下淌,她盡量不讓自己發出任何的啜泣聲,咬著下唇開口問:“你到底跑不跑?”
“我不會丟下你。”
姜沉緋說出這句話很平靜,話語如拂過湖面的清風,只能蕩起一點漣漪,就像是與你在普通的聊天。
而那雙清澈暗淡的眸子裡看不出一絲對生死存亡的想法,塗南對姜沉緋說這句話的出發點,得不到一個答案,這句太過輕易的話語會被她記很多年。
塗南用袖子擦了眼淚,這句話像是一顆定心丸,但她總不能讓姜沉緋跟她一塊兒死在這兒。
“我看你是瘋了。”
“聽著,塗南你好歹是跟特戰隊上前線的戰地攝影師,有自保能力,別哭。”姜沉緋看向她,呼吸沉重,“我不會拆彈,我只看過拆彈訓練,我不能冒險拆彈,如果再過一分鐘沒到,所以就聽我的辦法,我能救你。”
這話像是重砸在塗南心口上,她看向姜沉緋時雙眼通紅,眼眸的晶瑩風一吹就散到了面頰上。
她咬著唇點點頭:“嗯。”
炸彈時間還在往下走,姜沉緋挑好了石頭蹲在她身邊,目光凝聚在電子螢幕上,時間一點點過去,塗南手腕在抖動。
終姜,一分鐘過去了,姜沉緋先是看她一眼,然後拿起石塊,塗南呼吸困難看著石頭碰上了鐵片,電子滴答聲中忽然傳來了別的聲音。
兩個人神經緊繃到一處,第二秒抬頭順著摩托車那個方向看去,一群穿著作戰服計程車兵正走來。
這群人是希望,渺小的生機。
..
“不要害怕,普通的炸彈,很好拆,我們來的及時。”士兵一邊安慰著她,一邊細細地做著手上的事情。
姜沉緋旁邊看著,還剩下一分鐘,他們動作有條不紊,思緒也不會因為時間而變得慌亂。
塗南汗水淌在脖子裡,她害怕,呼吸一下下地放慢,此刻看到士兵拿著剪刀,塗南舉起相機,鉗子碰上鐵線那瞬間被她定在了相機裡。
對姜塗南這樣的舉動,姜沉緋只能落下無聲地嘆息。危險解除那瞬間,塗南還在看相機裡的照片。
“你拍這做什麼?”姜沉緋偏頭看了一眼。
塗南眼眶裡還留著餘淚,淚痕也殘在面頰上,她說:“主題專欄可以用到的照片。”
“還好沒出事。”士兵站起身對著塗南笑了笑,“膽子挺大的,這時候還敢拍照。”
塗南哪裡是膽子大,她那是看到了危險解除,才會激發那種職業病。
“謝謝你們。”塗南對著他點點頭,隨後問,“那幾個怎麼辦?”
士兵看一眼笑著解釋:“回去了問上頭的意思,多半都是送回去。”
他看向姜沉緋,然後說:“這顆雷沒有拔保險銷,我就帶回去了,姜醫生,你們如果騎車的話,跟著我們的車走,前方他們排查會很慢,但一定是安全的。”
“嗯好,謝謝。”姜沉緋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