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不一樣?”
南千雪放下手。
女孩跟茫然的騎士對視著,一時自覺失言般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從入口的滾燙中攢出些許勇氣:“該怎麼說呢……總之就是不太一樣。之前的騎士們不會管我們的死活,也不會幫大家處理屍體。”
南千雪思索著,將目光落在那一瓶鮮花上:“別人我不清楚怎麼想的啦,但我覺得騎士這個身份,本來就是為了守護手無寸鐵的人吧?你看,就像這個花瓶一樣——”
她說著抬起手,狀似掂量般抬起花瓶,將事先藏在手心裡的道具貼在了瓶壁上。那一枚黑白分明的眼睛閃過一瞬便變得透明隱形。
“額、我是說,既然我們穿上了這一身盔甲,就要肩負起與之一起承託而來的責任才對。”
南千雪松一口氣,之後收回手按在刀鞘上,偏頭定定看向女孩,黑眸明亮又篤定,就像在複述一句神聖的誓言。
“保護你們,理應是騎士的責任。”
說出這句話時的南千雪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盔甲與長劍上一掠而過的光輝,但她看到了女孩不知為何變得緋紅的臉上綻放的笑。
在這杯溫水徹底涼下來之前,終於被南千雪端起來一飲而盡,她的動作頗有一種喝酒般的灑脫感。
她站起身向女孩辭別:“真抱歉在今天打擾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女孩搖頭擺手,將她送到門口。
騎士邁步走了一半時頓住,她忽然轉過身子,看向面露疑惑的女孩,像是下定了決心般翕動著唇角:
“那個神父的話……都是狗屁,你不用信他。”
終於有一滴涼雨從天空跌落,在她的銀盔上撞得粉碎。
“其實不管是不是女巫,你都可以去種花、去蓄長頭發。”
騎士揮了揮手,轉身沐雨而去,在逐漸彌漫的水汽中,與等在牆邊的夥伴彙合。
北百星原本正抱胸斜靠在牆角,同時伸出一隻手心去接落下的雨,他的餘光瞥過時,敏銳地注意到南千雪回來時略帶陰沉的臉色,立即站直了身子。
“怎麼樣,千雪,你試探出什麼問題了嗎?”
“沒有,倒不如說現在我很想給傻逼神父連帶著主教一人三拳。”
南千雪揉了揉拳頭,輕籲一口氣。
“總之她是不是女巫,等今晚道具回收就見分曉了……”
“其實對我個人來說,我不希望、也不覺得她是。”
而在這場雨下大之前,離開廣場的梁絕已經跟著谷迢的步伐繞過拐角,停在一處灰暗的磚牆邊。
梁絕低頭看了看腳邊那隻灰石雕刻的貓咪,重新抬頭看向旁邊滿眼惺忪的男人:
“這裡是你的安全屋?”
“嗯。”
谷迢應答完之後,重新拉起梁絕的手,搶在他的疑問聲抵達之前先開口解釋:
“我不確定你能不能進去,或許我們可以先這樣試試看。”
其實根本沒有對這一動作感到疑惑的梁絕:“……好。”
兩人交握著彼此的手一前一後邁入,就像穿越過一層幻影般毫無阻礙,異常地順利。
梁絕在這空間寬敞的房間裡站定了,隱約嗅到了一絲奶油蛋糕殘留的甜香。
為此,他忍不住瞥了谷迢一眼,發覺他低頭正盯著被自己進來之後松開的掌心。
“怎麼了?”
谷迢放下手抬頭,才意識到梁絕的視線。
“沒什麼。”梁絕眉眼輕彎,“你有翻過這裡嗎?既然是女巫小屋,我猜一定有重要的線索。”
“我只大概看過一遍,並沒有很仔細地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