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有人似乎沒有走遠,聽到皮納塔的叫聲立即折返進來看。
谷迢聽著聲音,在與梁絕對上視線的瞬間,他下意識伸出舌尖抿了抿唇角。
“你醒了?睡得怎麼樣?”
梁絕剎那間放鬆了些許,笑著來扶他,對其昏迷時發生的一切只口不提,而是看向洞外尚未消散的極光。
“我們現在正處於最後一次護送的途中,其他人都在外面跳篝火。”
谷迢用眼神表示了疑惑:“跳篝火?”
“嗯,是當地的習俗:在極光照耀下默唸心底的願望,然後跳過篝火,可以跨越苦難與悲傷。”
梁絕說著頓了頓,“大家都跳了,只差你了。但是我擔心你的身體沒有恢複過來……”
“要跳的。”
谷迢輕聲打斷他未盡的擔憂,收回望向極光的視線,那雙濕潤的金眸在火光照耀下顯得溫柔又哀傷。
“因為是好的寓意。”
梁絕靜靜注視他一會,眨了眨眼,輕笑著將他架起來:“真拿你沒辦法……小心點,我扶著你。”
跳過篝火的其他人注意到緩緩走出來的谷迢,紛紛朝他打招呼。
“我靠谷哥!你醒了!”北百星的驚喜肉眼可見,“我許的願他媽的應驗了!”
陳青石跟南千雪一前一後跑過來,關切道:
“沒事吧?”
“還好嗎迢哥?”
谷迢在梁絕的攙扶下,肢體逐漸不再僵硬,在大腦宣佈重新奪得了自由控制權的那一刻,他擺手拒絕了梁絕的攙扶,步履從虛浮逐漸變得穩健,最終停在那捧燃燒著的篝火邊。
廖玉平跟毛安世站在一起,手裡把玩著幾顆空彈殼,又遞給湊過來的廖玉玲一顆,順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東枝賀站在旁邊,將手搭在夏千屈的肩膀上,笑嘻嘻問:“想好願望了嗎?”
“嗯。”
谷迢的回應輕而篤定,同時抬頭看了站在人群中的梁絕一眼,看到他在接收到自己視線時,露出一個柔和的微笑。
上一次輪回的記憶和那象徵終結的漫天血霧一同化為暴雨淅淅瀝瀝落下,最終又緩緩透明消融。
只剩梁絕臨終時落下的死別之吻,直到現在仍灼燒著髒腑,連同血液都滾燙到發痛。
那枚小小的篝火揮擺著藍焰紅芯,像一隻在努力顫動翅膀的蝴蝶。
谷迢蓄力起跳、跨過這朵搖曳溫暖的篝火。
谷迢一直沒有什麼信仰,但這一刻他又是近乎虔誠著在信仰什麼。
那顆信仰著信仰的心髒在落地的那一刻,仍在輕聲念著那個不曾出口的願望:
“——梁絕,平安。”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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