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圖書館一起聽。”他對其他人點了點頭,將錄音筆放進自己的口袋裡,“現在最重要的,我想知道這位老師,是怎麼死的。”
他淌著水繞到屍體背後去看。
如果沒猜錯,這就是背景故事裡的“教師”。
張豪沒有見過那位教師真正的樣子,但想來也一定是氣質端莊,利落大方的女性。
而不該是眼前那具腐爛的屍體,血肉消融,白骨隱露。
他無奈嘆了一口氣,正想說些什麼,餘光瞥到旁邊的谷迢伸手,戴著橡膠手套的掌心貼在了屍體腦袋的兩側。
這個動作讓張豪有一種極其不祥的預感,大抵是血壓即將升高的雷達在蹬蹬蹬跳動,張嘴就要喊:“谷迢你住手——!!”
谷迢投來一個睏倦的眼神,就像清楚他內心所想般開口:“沒想拔頭。”
張豪噎了一下:“……那你要做什麼?”
“有傷口。”谷迢說著,手心輕輕扭了扭,將屍體的頭顱偏到一邊 ,給他們看那一處凹陷的白骨。
“嘩啦。”
另一道淌水聲也停在張豪的身邊,陳青石額發掃落在眼角,神情凝重,抬起手指摸了摸那塊凹陷明顯的地方,眯起眸子,立即判斷道:“顱骨套環狀骨折,一擊致命。”
谷迢瞥他一眼。
“嗯?我沒有跟你說過嗎?”陳青石察覺到他的眼神,溫和笑道,“我的本職是骨科醫生。”
“果然是謀殺嗎……可她得罪了誰?”張豪自言自語,想起之前的背景補充,眼神逐漸清明,“霸淩者們難不成還有更上一層的包庇者嗎?”
吳潮站在一旁問:“可為什麼沒有人發現她的死亡?按理說教師的失蹤更容易引起注意才對啊。”
“no~你說錯了。”馬楓咧嘴露出一個惡人笑,“教師的失蹤反倒是最被忽略的。”
安安靜靜的汪海川點了點頭,吐出四個字來:“偽裝辭職。”
“對……我會找個理由把她約出來見面,敲死丟進人工湖,回頭說她辭職走人了。反正現在特殊時期,已經走了這麼多老師,沒人會多想,頂多會覺得走的挺匆忙。”
“然後我會拉個警戒線,說這橋年久失修,讓其他人繞湖走,等到時間一久,就算屍體被發現,完全可以用失足落水為藉口擺脫嫌疑……反正這遊戲裡的警察這麼拉……”
馬楓嘚啵著,餘光覷見張豪的臉色,只見年輕人臉黑得不像話,犀利的目光透過鏡片掃視過來,似乎在判斷一個潛在的殺人犯。
“……但是現實裡的警察一定會查明真相的!”他立即求生欲爆棚般拐了個彎,一臉正氣凜然,“任何罪惡都會被繩之以法!”
張豪:“……”
吳潮鼓兩下掌:“說的好,不愧是正義使者馬楓先生!”
說歸說,他們還是合力將屍體搬到湖岸邊,擇一處平坦地挖了一個淺坑,將其草草埋葬。
就在屍體放置入土後,正低頭默哀的陳青石臉頰忽然感受到幾絲涼意。
“下雨了。”
雨絲細密連綿,就像默默忍耐了二十五年,終究落下的眼淚。
谷迢落在眾人背後沐雨而行,思索之間眉心皺起。
霸淩,二十三個死亡人數,第十三個摔下樓梯死亡的學生,車禍,家庭合影,湖底枯骨……
……還有什麼被他遺漏了。
谷迢撚去遺留在指尖的殘土,就像碾碎心底莫名的焦慮感。
還能有什麼,還有什麼是導致電話另一頭的梁絕變得怪異的原因?
<101nove.縮在角落裡,已然不複先前的囂張。
張怡然端著泡麵,坐在椅子上看雨:“算算時間,豪哥他們差不多該回來了吧?怎麼還不見人?”
“你不要擔心啦。”李揚薇在旁邊吸嚕面條,紅燒牛肉味彌漫,“你看,這不是都平安回來了嗎?”
她的話音落下,遠處出現一行人走來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