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桌上有一杯加冰威士忌,杯裡的冰球就快化完了,在桌面上折出流動的光影。
徐知競的指尖輕輕在一旁敲動,不自覺地表現出急切,以及一種僅為夏理産生的無措。
唐頌自上而下地打量過對方,目光最終停落在徐知競手邊,無奈搖了搖頭,好心提醒:“你可別再追得太緊了。”
——
談判陷入僵局,與其說資方仍有投資意向,不如說對方更希望買下全部資料,由新的團隊來接手。
會議進展得不順利,夏理與宋濯默契地閉口不提。
從大樓出來已是黃昏,天色尚明,途經的風裡還有白日暖融融的溫度。
宋濯拿著手機,掩飾窘境一般不斷在各款軟體間切換。
他不知在什麼時候套上了手機殼,將鑰匙圈拆了,把夏理送他的吊墜掛到了手機上。
“學長,明天要不要在外面吃完飯再回去?”
“怎麼了嗎?”
“……昨晚吃飯的時候,我總覺得你不太開心。”
宋濯或許年輕,但並不意味著他體察不到來自於夏理的情緒。
他不像二十歲的徐知競,不會將一切按照自身的邏輯進行解讀。
夏理的沉默在宋濯看來即是負面的表達。
不同於所有靜謐且安定的時刻,而是一種分外冷硬的,防禦性質的反饋。
“不能不回去嗎?”夏理笑了,沒能對宋濯的話給出明確的回應。
他的語氣彷彿調侃,略微揚起音調,輕飄飄地修飾句末。
傍晚的陽光將兩人裹進一層暖色的霧裡,映出夏理縹緲的神情,也照亮了宋濯過分認真的眼睛。
他似乎沒有想過夏理的話只是玩笑,皺起眉評估過許久,有些為難地回答:“小叔叔告訴我媽的話,她會生氣的。”
夏理同樣不曾預料能夠得到答案。
他怔怔愣過半秒,笑得愈發無奈,若有所思地說道:“這樣啊……”
翌日,兩人吃過晚飯才回別墅。
指標轉過十點,鐘聲在空無一人的前廳寂寂回蕩。
一旁的沙龍廳裡透出夜燈微弱的光亮。
夏理走向電梯,見徐知競從門後出來,略帶倦意地朝他笑了笑。
“吃過晚飯了嗎?”
“嗯。”
夏理有些酒精過敏,喝點酒就會臉紅。
徐知競看他薄薄帶起一陣粉調的眼尾,襯著總顯得潮濕的眼波,影影綽綽,像是哭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