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角的櫃子上擺著只花瓶,裡面的薔薇在假期間枯死了,留下幹癟的莖稈,以及散落的,輕輕一碰便能碾碎的花瓣。
夏理崩潰得突然,眼淚毫無徵兆地盈滿眼眶。
蕩蕩悠悠懸在眼下,不住地隨著呼吸顫動。
他反複地深呼吸,隨著徐知競的靠近愈發急促,亮晶晶的淚珠泫然劃過臉頰,墜向地面,‘啪嗒’砸在一片枯黃的花瓣中央。
夏理幾乎在眼淚落下的同一秒抄起了花瓶,沒有任何猶豫地揮向徐知競。
瓷器清脆的破裂聲隨之而來。
徐知競抬手擋了一下,破碎的瓷片劃破小臂,飛向牆面,再割過他的手背,一片片沾上鮮紅。
它們在下個瞬間紛紛落回地上,尖利而刺耳地鋪開,淩亂地與血漬一起為兩人劃出有形的結界。
徐知競沉默著,自始至終注視著夏理。
後者甚至說不清這麼做的緣由,犯錯似的一味地搖頭,盯著愈漸蔓延的血痕不斷地退後。
“……你自找的。”
夏理沒有想要傷害徐知競,更沒有想過傷害任何人。
可是徐知競受傷了,就和紀星唯一樣,讓溫熱的血液順著傷口染紅了一地。
“你自找的,你自找的……”
夏理自我催眠般不斷重複著同樣的字句。
他試圖忘記幾秒前才剛發生過的事,嗅著空氣中彌散的血腥味,崩潰地一陣陣幹嘔起來。
“夏理……”
徐知競對眼前的一切束手無策,只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說一些用以安慰的話。
“別哭了……”
他小心翼翼朝夏理靠近,試圖讓對方明白那不過是幾道傷口。
可他越是接近,夏理的恐懼就越是鮮明,哽咽著連話都說不出口,只有眼淚始終不停地從臉頰滑落。
或許徐知競與夏理真的不契合。
愛情對於兩人來說似乎從來都沒有過能夠被定義為浪漫的時刻。
夏理扶著牆面,跌跌撞撞逃回房間。
房門‘嘭’地一聲被關上,隨即便是落鎖時發出的輕響。
徐知競站在門外,茫然地看著一地的雜亂。
夏理的逃避比那隻花瓶更重,更深地割在他的心上。
可惜他時至今日仍不明白,一廂情願的並不能被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