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髒像是跟著那張薄毯一同被夏理攥起。
徐知競不好說一閃而過的究竟是怎樣的感受。
他甚至無法在悸動、忐忑與苦澀中做出選擇。
能夠描述的只有一聲沉重的,撞得振聾發聵的心跳。
夏理很後來才看他。
久到演職表都播到末尾,最後一行字也消失在黑暗。
徐知競對上夏理幽幽映亮的眼睛,見對方用一種不帶任何情緒的表情說:“喜歡你。”
如果說在此之前,徐知競還能騙自己。
那麼從此刻起,他便是真真切切地意識到,就連夏理對他的恨都淡去了。
他木在原處,頹然不知所措。
空氣中的塵埃駕著銀幕的光亮緩慢浮游,將時間拖得無比漫長。
夏理寂寂地靠近,隨之而來一陣淺淡的香氣。
他變得好像一隻幽靈,朦朦朧朧看不清,從指尖到唇瓣都帶著涼意。
徐知競不知該怎樣回應這個吻。
教會夏理接吻的人反倒變得束手無策。
烏黑卷長的睫毛半遮起眼瞳。夏理捧著徐知競的臉,垂眸打量對方被沾濕的唇角。
他看著亮晶晶的水漬漸漸幹涸,徐知競欲言又止地抿起嘴唇。
夏理茫然地在對方眼前補上一個吻。
迫使徐知競閉眼,以更敏銳的聽覺捕捉到對方的意興闌珊。
“不好嗎?”
夏理與徐知競的愛情走入死局。
除卻□□的取悅,夏理再想不到多餘的方式。
他也曾經嘗試過剖白真心,可徐知競拿它當作玩具,愛的時候濃情蜜意,過了興頭便丟在一旁,一廂情願地認為那應當不限時供應。
然而夏理的心動設有時效,愛更是稀有。
一旦耗盡就連恨都抽離,變得無感,殘存些空泛的,對固有印象的習慣。
他騎到徐知競腿上,調整幾下姿勢,神色淡然,動作卻撩人。
本能的愉悅全然背棄心底的沉痛,誘使徐知競攬上夏理的腰肢,一再將手臂收緊。
兩人呼吸相貼,心跳糾纏心跳。
夏理用微涼的食指撥開徐知競的碎發,沿著眉骨一直撫向喉結。
突兀的弧度正對上另一處愈發鮮明的抵弄。
他甚至不算諷刺,只是平靜地陳述。
“徐知競。”
“這是慾望,不是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