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萊博雷生解決不了夏理的失眠,伏硫西汀也沒能緩解夏理的病情。
時間過了這年春天,邁阿密的氣溫日漸攀升。
太陽高懸在海面之上,將淺色的沙灘照得如鑽石般閃耀,多看一眼都令人炫目失神。
徐知競給夏理辦了入院手續,接受醫生的建議,做ect治療。
離開前,夏理朝房間內望了望。
紀星唯坐在落滿陽光的窗邊,光束間的塵埃好像落在夏季的細雪。
她和夏理說再見,夏理便應聲朝她揮手,在明知這是幻象的情況下溫柔地與對方道別。
幽長的走廊通向電梯。
夏理緊攥著徐知競的手,一邊走,一邊看純白的地磚被趕來的鮮紅鋪滿。
電梯門關得太慢,稠滯的紅色水波一點點浸透地毯。
它們從縫隙間擠進來,非要纏著夏理,在他的腳邊不停地徘徊。
夏理閉上眼,顫抖的身軀似乎對上了口中的喃喃。
徐知競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麼,只察覺到抓在腕間的手隨著戰慄驟然發涼。
夏理從來不願和徐知競分享他的經歷。
因而徐知競只是茫然地存在於相同的空間,對夏理的反應束手無策。
他把夏理藏進懷裡,同此前的無數次一樣耐心安撫。
這回卻沒能等來對方的平靜,而是換來了夏理更深的恐懼。
徐知競不明白夏理究竟怎麼了,儀器治療成為繼輸液之後僅剩的手段。
夏理仍舊說不出話,揪著徐知競的衣襟無聲地垂淚。
水色的襯衣被眼淚浸濕,濡成連片的傍晚似的深藍。
夏理安靜地等待這場莫名的鬱然結束,而後好輕好小心地用指腹撫過了被自己揉皺的襯衫。
那枚戒指再度出現在視野中,藍得絕無僅有,彷彿索倫託的夏天,天空與海水都是與戒託上的帕拉伊巴相似的青藍。
如果它仍是最初不合戒碼的戒指,夏理一定會因為那個熱忱而美好的夏天止住眼淚。
可惜就連那枚戒指都丟在了上一個夏天,再無法追溯又或令時光倒回。
“我下課了過來。”
夏理被安排在一間私人套房,看上去不像是醫院,倒更像一貫認知中的酒店。
看護陪兩人一同進去,屋裡的陳設多是柔軟的,圓角的,類似於育幼空間,貼心地考慮到了病人在突發情況下的激烈情緒。
徐知競下午有課,留在這裡對夏理也不會有什麼幫助,因此決定晚上再來,順道詢問夏理的情況。
夏理的眼神沒有任何起伏,淡淡從徐知競身上掃過,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看護掛著程式化的笑容帶夏理往房間走。
徐知競留在客廳,聽醫生與他講解治療過程和可能出現的情況。
等一切處理完畢,指標已然指向正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