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或許是夏理的哭腔實在太重,喬書然回問得極不耐煩。
她大抵並不認為自己真的有必要聽清夏理說了什麼。
還沒等過幾秒,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孩子稚嫩的呼喚。
夏理的呼吸尚未平順,忙音就又一次回到了他的耳邊。
徐知競勾起那件睡衣,隔著柔軟的面料輕輕踢了踢夏理的肩胛。
地上的青年抬起眼,漂亮得哀婉清絕,滿臉都是泫然不止的淚水。
“滿意了?”
徐知競還是冷淡的語調,眉目沉沉,在夏理眼前落下連片避無可避的影子。
夏理沒有能說的,此刻再重複先前的措辭只會顯得愈加可笑。
他被困住了,離不開徐知競,更逃不過命運。
夏理從成為禮物的那一刻起便已然不再屬於自己。
他松開手機,仍舊躺在地上。
扇葉在徐知競頭頂轉得緩慢,攪碎燈光,將對方襯得宛若神祇。
那張藏在陰影下的臉年輕而英俊,說出口的話卻殘忍,揪著夏理的心髒來回把玩。
“滿意了就起來。”
徐知競捋了把額前散亂的碎發。
“自己弄給我看。”
夏理似乎在耳鳴,接受到的訊息都裹著層奇怪的嗡響。
很像隔著水波,又或隔著膨脹的氣體,變得模糊不清,需要多花數秒再耐心進行解讀。
他遲鈍地反應過來,抽離地起身。
搖搖晃晃似乎站不穩,稍停了一陣才掩去強烈的暈眩感。
徐知競好整以暇站在面前,夏理的睡衣卻掛在腕間,穿與不穿沒有任何區別。
他乖馴地照做,噙著淚的眼睛時不時滑落幾道新的淚痕。
細白修長的五指沿著面板漫無目的遊走,漸漸帶出輕吟,將眼淚都變得像是愉悅的表徵。
夏理玩給徐知競看,等待對方的贊美,一刻不停地上演著低俗戲碼。
徐知競意興闌珊,沉默著不做任何評價。
玩過幾回,夏理疲倦到瀕臨崩潰,只好主動再往徐知競身上爬,自暴自棄解開對方睡袍的系帶。
他說不出話,哭都哭得無聲。
唯一能夠證明夏理仍有感觸的,就只有那些止不住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