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理甚至說不清這一瞬的心情是為徐知競,還是為他與對方的不相配。
他只是突然感到倦怠,心髒在胸腔裡重重一沉,像是要一直落下去,等到哪天再隨著反胃感從喉嚨裡吐出來。
夏理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即便如此,依然在露臺待過大半夜。
他後來沒有回家,就近開了間房。
還是毗鄰比斯坎灣,遙遙地望了一整夜邁阿密河如何彙入大海。
——
假期週一結束,夏理整晚沒睡,看上去有些恍惚。<101nove.問他是不是感冒,手舉到夏理額前又收了回去,提醒他回家記得測測體溫。
夏理應當真的病了,這天的時間過的極慢。
一節課彷彿沒有終結,教授的嗓音變成奇怪的悶響,像是要被水流沒過去,同邁阿密河一樣融進廣袤的大西洋。
夏理聽得難受,強打精神上完上午的課,給老師發了郵件請假。
他回到家,徐知競的車就停在車庫外的空地上。
前花園換上了聖誕裝飾,門廊下也掛起了彩燈。
夏理沒想過該以怎樣的心情面對徐知競,猶猶豫豫站在門外,半天都沒有進去。
他站得發暈,胸口堵得就連深呼吸都喘不上氣。
末了只得轉動門把,就當自己是一隻幽靈,沉默地走進屋內。
“下午不是還有節課嗎?”
徐知競坐在客廳的地毯上。
“andre說你最近沒在棕櫚灘住。我叫他們把這裡裝飾了一下,在這裡過聖誕也不錯。”
夏理沒力氣和徐知競閑聊,隨意朝那方向瞥了眼,轉身往通向臥室的走廊走去。
對方似乎沒有預料過夏理會是這種反應,稍沉默了幾秒,很快就聽見有腳步聲從走廊外傳來。
徐知競在夏理開門的瞬間將他截住了,眉眼壓得很沉,不動聲色流露出幾分壓迫感。
“你又怎麼了?”
“……”
“我在和你說話。”
夏理的手腕被攥得發疼,無奈深深往回吸了口氣。
一句話慢慢從身體裡擠出來,能看得出胸腔一點點地壓低。
“我好睏,徐知競。我要睡覺了。”
“你昨晚去哪兒了?”徐知競突然加重語氣,“沒回那邊也沒在這裡是嗎?”
夏理不明白對方是怎麼猜到的,或許是他身上的襯衣太皺了。
“我在等你。”
他等了一夜,徐知競不來,現在還要質問他去了哪裡。
夏理覺得有趣,抿著唇輕絮地笑了一聲,也不管徐知競還捉著他的手,兀自就要往房間裡走。
“……我手機被偷了,處理完都三點了,我想你該睡了。”
“哦。”
無論這是事實也好,藉口也罷,夏理實在太困,只想趕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