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
南桃趕往地方,之前一直負責接待她的張宸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他正在抽菸,見到南桃來了,將香菸丟在了地上,還用腳碾了幾腳。南桃走近了才注意到他的左手打著石膏,臉上還掛了點彩:“受傷了?”
張宸小小的笑了一下:“小傷,不礙事。”
“進去吧。”
張宸目光在南桃臉上停頓了數秒,跟南桃認識七年有餘,見了不知道多少面,但是每一次見面,第一眼總是會被驚豔到。
七年的時光讓張宸從青澀的大學實習生變成了職場的老手,但是卻沒有在南桃的臉上留下半分的痕跡,反而叫她更仙更靈動了。
“行。”
南桃是有點緊張的,一邊往裡面走,張宸一邊在她耳邊給她科普。
張宸將一大摞的資料遞給了南桃:“這是那女孩兒的資料,十五年了……”
南桃接在手裡,彷彿那有千萬斤重。
翻開第一頁,有女孩兒的詳細資料,南桃捏著檔案的手抖了抖,她認得這女孩兒。
這,就是那女孩兒的十五年。
張宸該怎麼跟南桃敘述這十五年呢,他找不到合適的詞語開口。
南桃這七年都在默默的尋找著當年從那個地窖裡輾轉出去的人,用她童年的記憶幫助了他們許多,張宸知道南桃也是苦命人,她同樣也是受害者,要她一遍遍的去回憶當初的那些畫面,是很殘忍的。
更殘忍的是,那些被找回來的人往往會把她當成是罪人,每一次見面,被罵被打都是常事,甚至還會面臨生命威脅。
所以張宸是敬佩南桃的,這件事她堅持了七年。
兩人都沉默著。
最後還是南桃出聲打破了沉默:“陸野今天找到張元培了。”
聞言,張宸驚得瞪大了眼睛:“就是那個,張元培?”張宸是認得陸野的,屬於這個世界上少有的幾個人知道他兩過去的秘密的人。
但是張宸跟南桃保證過,不會將那些事兒傳出去的。
南桃點頭。
“那他會把人交給我們嗎?”
交給他們?
南桃笑了笑,搖頭,“張家那群人,下場都很慘。”說完,便拿著資料起身走了進去。
後院的接待室裡,尚未靠近,就聽到了一聲聲淒厲的哭聲。
哭聲刺得南桃的腳步頓了頓,等她走進接待室裡的時候,看到了白髮蒼蒼的老夫妻正雙雙抱著床上瘦得幾乎可以被被子完全藏起來的女孩兒,哭得悲愴。
“我的婧婧呀,媽媽對不起你呀。”
“婧婧,我的女兒呀,你受苦了呀……”
南桃以為是女孩兒沒了,看向一側守著的女孩兒,她拉著南桃走到外面,抽泣著告訴她:“女孩兒恢復清醒了,她認出自己的父母了。”
“哎,真是可憐呀,這種情況下恢復了意識,哎……”這樣的情況下,越是清醒就越是痛苦,還不如渾渾噩噩的。
她說不下去了,都快抽泣出聲了。
而南桃的喉頭也瞬間只覺得哽了一口鮮血。
想了想,她還是走進了屋,張宸敲門,跟兩位老者介紹南桃。
老者不認識南桃,只以為她是來看望的好心人,但當得知南桃是從盤壽村出來的時候,兩位老者都瞪大了眼睛,老婦人顫顫巍巍的問南桃:“你說你是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