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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3章 103 風水陣眼 (第3/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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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衿離港赴江的訊息傳來那日,遊為將母親的日記擱置床頭,望著蒼白牆壁沉默整日,最後對自己說了聲“算了”,然後無力地躺回到了病床上。

據說,那場睡眠持續了三十七個小時,護士三次過來確認他是否仍有呼吸。

據說,解離的病症之一,包括記憶混亂,甚至失去記憶。

監護儀發出規律的滴答聲,遊為睜開眼時,遊釗正以近乎狼狽的姿態俯身觀察他。沉默在消毒水氣味裡持續膨脹,最終被遊為用沙啞嗓音刺破:“我什麼時候可以開學?”

他再也沒有提起過寄居深水埗的往事。葉衿總以為,這是恨意滋生的沉默,但事實上,是遊為自己選擇了背叛那段回憶。

那年秋天,他離開故土,遠赴費城求學,成為了同學眼中英俊而蒼白的外鄉人,轉年,遊為在校園裡偶遇了名為tia的小女孩和她的媽媽。

當他把畫冊遞還給tia時,遊為抬起頭,隔著小女孩的肩頭,對上女人含笑眼眸裡浮動的憂鬱,某一瞬間,他恍惚看見沈青青仍在那雙眼睛後安靜地觀察自己。

祝芝琪因何而死?

沈青青為何而亡?

放棄了學醫救活人的遊為,開始逆向拆解死人的過去。

母親的日記化作開啟潘多拉魔盒的鑰匙,讓他看清精緻世界不過是腐爛橘子的光潔表皮。遊為以“被迷惑”的姿態,去探究“被迷惑”的真相,入戲至深時,連自己都險些信了這副皮囊。

後來也曾幾次返港,但幾乎未再踏足太平山頂。當年臨行時未能帶走的傻氣小狗養在外公膝下,懵懂的tia在他不知情時被祝天翊從校園霸淩中庇護,連同深水埗消失的仙人球——他在外公手中的籌碼竟是寵物、孩童與盆栽。

他可不是那樣善良的角色啊,但這麼多年,遊為竟真的從未提及落水時瞥見的模糊人影,沉默著,低下頭接受了來自外公的種種“饋贈”。

至於祝天翊——

他從前根本不在意祝家權柄落入誰手。遊釗絕無可能,宋家小子雖是把好刀,但要吞下整座“島”終究差些火候。

渾濁目光逡巡過所有選項後,最終定格在外孫身上。

那個曾為了女兒在他面前扮演慈愛,轉頭就能冷眼命令手下持槍以脅迫他母親的孩子,如今已長得高大英俊。當祝天翊從遊為眼中看到與自己近乎如出一轍的冰冷時,老人的喉間突然溢位極為愉悅的顫音。

子彈射穿了遊為的肩膀,但他沒有變得殘疾;石頭將他溺入維港海下,但媽祖卻將他的靈魂託舉上岸……所有為報複遊釗設計的殺局竟都被命運化解,祝天翊試探性地安排了一輛失控的轎車,天,這回竟仍然有人願意搭上性命去救遊為。

世人皆言,祝天翊是對外孫太過在意疼愛,才不拿繼承去壓迫遊為,但事實上,直到一個又一個包含惡趣味的災難從遊為身邊掠過,當精心策劃的巴勒莫槍擊有始有終地以一幕詼諧劇收場,祝天翊終於笑著將外孫引回太平山頂,告訴他:“透過最後一關,你就是這裡的主人。”

遊為在心裡失笑,甚至眼眶蓄滿淚水到放聲大笑後,他攥住老人枯槁的手,毫不猶豫地應允了。

很多年過去,現在,該是收回“人質”的時刻了。

遊為抬頭看向老人,一字一頓:“我的狗呢?”

祝天翊的翡翠扳指撞上羹盞邊沿,骨瓷碎裂聲驚得從身後走來的菲律賓女傭打翻果盤,荔枝在地毯上亂滾。

“狗與小孩同理。”他碾碎腳邊果實,又在不緊不慢地答非所問,“養得熟是家犬,養不熟……”

遊為勾起笑容:“如何?”

老人凝視他良久,半晌,輕哼一聲,轉頭望向窗外:“就換條新的來養咯。”

“盡管試試。”遊為起身整理袖口,“我會讓您只剩唯一選項。”

【作者有話說】

希望這章有說清過去的一些謎題!不理解的還可以留言,會在後面再進一步解答

下章又甜啦遊為不會再主觀傷害今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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