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1章 51 葡萄成熟時
上帝替他做出了選擇。
“葉？”
帶著異鄉口音的中文呼喚，讓兩人一齊轉頭。
是劇團的演員之一。
“真是你啊。”對方笑了笑，換回德語，“今晚大夥兒酒吧狂歡，你不來湊個熱鬧？”
最後一場演出已落幕，工作人員明天才會過來清理現場，今晚，顯然是要嗨到天亮。
葉衿背手，指尖死死勾著遊為的衣角，眨巴著眼睛，語氣堅定：“我還有約會，明天再來。”
“哦……”那雙眼睛在葉衿身後掃了掃，落在他身後掩於樹影的遊為身上，他心領神會，促狹地點了點頭，悄然離開。
現在沒有阻礙了。
葉衿一轉身，目光直直撞上游為那雙慵懶下垂的眼。
親還是不親？不親的話，他要回家給葉臻打電話說晚安了。
夜色下的格呂訥堡公園，落幕後的靜謐中藏著誘人的氣息。月色如水，銀光與路燈的斑駁光影糾纏，給這片綠意盎然的角落，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薄紗。
遊為的眉梢輕輕一挑，終究還是俯下身，手臂環住葉衿纖細的腰身，話音帶著幾分好笑的疑惑：“這種事情，隨便就可以發生？”
沒搞錯的話，這該是他們真正意義上的初吻。
葉衿急切地踮起腳尖，雙臂纏上游為的脖頸，像只焦慮的小獸般在他肩頭蹭了蹭，低聲抱怨：“我從來沒有不認真。”
可他們之間，似乎不是可以全然認真的關系，也不是追逐與被追逐的簡單遊戲，至少，不會有像葉衿這樣毫無保留索取的“追求者”，也不會有如遊為這般冷靜卻放任的“被追求者”。
遊為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輕輕一撥，葉衿便乖乖仰起頭，漂亮的眼眸在銀輝下閃爍，清澈如洗。
不遠處，舞臺的幕布已沉寂，演員們魚貫而出，留下一片空蕩和地上七零八落的道具，在月光下透著寂寞。再近些，觀眾三兩成群，沿著小徑漸行漸遠，談笑聲，腳步聲，一點點被夜色吞沒。
葉衿和遊為，就這樣立於公園林間，聽夜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噴泉在夜色中細語潺潺，間或夾雜著蟲鳴。
“去莊園，還是親一下？”遊為好吝嗇。
葉衿才懶得選，他踮腳想突襲，卻被遊為穩穩按住腰，動彈不得。
兔子也有脾氣。一次又一次被捉弄，葉衿終於皺緊了眉頭，像是沒了興趣，掙紮著想要擺脫眼前的束縛。可遊為的手，就像鐵鉗一樣，只讓他脊背稍微挺直了些，腰肢反而更緊地貼了上來。
貼近得讓他覺察到遊為身上某個部位的凸起。
葉衿的臉上瞬間如火燒雲般紅透，再也不敢亂動。
遊為低聲一笑，側過頭，氣息輕輕拂過葉衿的頸項，溫柔中帶著逼問：“不選嗎？”
即使對遊為的過去知之甚少，葉衿也敢打賭，除自己外，從沒有人能離遊為這樣近，這樣放肆地靠在他身上過。
既無法擁抱，又無法分開。
可這不夠啊。
完全不夠。
不夠。一點也不夠。
葉衿眼底的欲色倏然褪去，像是坍碎無聲的蜜色蛋卷。他抬起被迫夾在兩人胸膛間的手臂，再次環上游為的肩頭，闔眼，用微涼的臉頰輕蹭對方溫熱的脈搏。<101nove.，讓你抱抱我。”
小貓收斂了齜起的尖牙，變得溫順可人，但他巴結的人類，心還是硬如鐵石：“現在好像是你在抱我。”
“你的手呢？”葉衿仍踮著腳，掛在遊為脖子上，像模像樣地指導，“放我身上就行。”
遊為保持著微俯的姿勢，因為稍微後仰，就會被葉衿緊扣脖頸的手臂勒得更緊——他不禁懷疑，葉衿的真正目的，是不是就想掛在他身上，蕩來蕩去。
他順從地伸出手，起初只是懸在葉衿脊背上方，那微熱的體溫，即便未曾相觸，也能在空氣中勾出一條無形的電流。僅僅是靠近的磁力，就足以讓葉衿如遭電擊，戰慄不已。
遊為察覺到了這顫慄，卻壞心眼地懸而未決，手心飄忽不定，就像挑逗小貓的玩具，引得葉衿貼著他，呼吸愈發急促。
“我身上沒電，你大可不用試探。”葉衿再也忍不住，低聲催促。
話音剛落，遊為的手就緊貼在了葉衿的腰窩。記得在遊輪上，他清晰地感受過，那微妙處有一對“天使酒窩”微微凹陷，若是夜色中裸 露，會像盛了兩渦淺淺的月光。
這是很溫情，也很曖昧的時刻，可不管是拼盡全力掛上遊為的葉衿，還是一手緊扣葉衿腰肢的遊為，他們眼望各自的方向，依舊平靜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