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衿在心裡悄悄念過一遍。
週末還一絲不茍穿長袖襯衫的男人走在前面，葉衿踏著他的影子，一路無聲。
“葉衿。”遊為駐足回望，“走快些。”
“哦。”葉衿輕捏書包帶，拉鏈上的金魚吊飾跟隨加快的步伐搖出一片鈴鈴。
走過被灌木裝點的塑膠漫步道，遊為在單元門口刷了下卡，推門讓葉衿先進去，之後又二人一起進了電梯。
3層。
7層。
12層。
……
電梯緩緩上升，遊為看了下表，忽然打破沉默，道明“差遣”事由：“我要隨教授去宛城出急差，晚上就走。需要你幫我牽幾天狗，上午有人來，每日傍晚過來一次即可。就到週三，我週四回來。”
有一瞬間，葉衿的呼吸幾乎被攫住。
電梯到了，遊為先走出去。
葉衿出轎廂的腳步頓住，語氣變得有幾分古怪：“……牽狗？”
“不樂意？”遊為回頭覷他，“你說——任我差遣。”
雖然到目前為止，遊助教做出的最具建設性的貢獻，就是肯定了他們三個學生的方案可行性，但不論他做多做少，葉衿既已承諾，自當踐諾。
轎廂門即將合上之前，葉衿和遊為同時伸手，在電梯內外按了一下開門的鍵鈕。
看著葉衿似是非常隱忍地拖著腳步走出來，遊為心頭掠過點事不關己的興趣，直到看見男孩偷偷望過來的眼中，閃爍著一絲或許可以名為“期待”的情緒，他才頓了頓，好似無事發生地轉過頭。
他引葉衿進了門，但門內卻沒有見到狗。
屋子裡面很幹淨，裝修是地中海風情。不愧是從地中海回來的男人。
“狗呢？”葉衿收回打量他房間的目光問道。
遊為換好鞋先走了進去，從廚房飄過來的聲音很散漫：“還沒放學。”
葉衿狐疑。
“狗學校教什麼？”他踩著遊為丟給他的一次性拖鞋也走了進來。
礦泉水沒喝，遊為用新泡的檸檬水從葉衿手裡換過來，回答：“狗該學的東西。”
說了等於沒說——葉衿這麼想著，也這麼說出了口。
遊為更坦然：“我不知道。我上的是牛津，不是狗津。”
葉衿皮笑肉不笑：“你真幽默。”
遊為又謙遜起來：“一般。”
兩人無聲相處一陣。
遊為剛剛示意客人隨便坐，但葉衿禮貌過度，仍然立在原地，捧著檸檬水偶爾喝一小小口——他不喜歡酸。
門鈴聲響，外面有聲“汪嗚”。
什麼意思，狗放學回來了？它還會自己按門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