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巴勒莫守護神
“有同事落了東西，我剛好進市區，來幫他取。工作人員很快過來。”
遊為簡單解釋了自己出現的原因，話長了些，好像在避免葉衿有多餘的聯想。
他竟然會助人為樂。
葉衿扯了扯嘴角，眼皮倦倦地垂下，好像吃不消溫柔陽光的重量。
“我來做志願者，最後一天。”他突然間沒了氣力，簡單交代了句。
“我記得。”遊為看了一眼表，“第一天你請假。”
他為什麼要記得？
葉衿沉默不語，遊為看著他默默繃緊後槽牙，好似覺出新奇，又道：“你還沒答我。”
“什麼？”
“我同你道歉，你是否接受？”
“……”葉衿深深吸了口氣，堪稱震驚地看過來，“你說什麼？”
遊為不喜歡話講第二遍，沒重複。
葉衿覺得自己好像不認識遊為了，但其實，遊為心裡邊也正有此感。
人前人後，葉衿的模樣真是差天共地，即使只是比起上次、上上次和上上上次遊為見到的他，都很不同。
為什麼？
因為之前幾次不是天黑、有霧就是在地下室，但今天日頭好好，附在他身上的“扯大謊”一見到陽光就魂飛魄散？
“好吧。”葉衿又低了頭，“我原諒你，遊生。”
撒謊。連對視都不敢——原來“扯大謊”的死穴不是陽光。
是謊言。
兩人都心知肚明。但沒必要糾正。
幫忙找東西的工作人員還沒過來，遊為不緊不慢地扣了扣手指。
空氣好靜。
今日的講話額度好像已經用光。
就在葉衿以為兩人會沉默到天荒地老，並神經質地開始想象這樣也許也不錯的時候，他忽然又聽到遊為的聲音。
“你讀戲文，最喜歡哪位編劇？”
他竟對葉衿表示興趣。
但……葉衿在心中搖了搖頭。
他可以分辨得出，這“興趣”只是短暫的錯覺，甚至不是剛剛那段“抱歉”的延續。在遊為看來，講錯話傷到對方這件事已經翻篇。他現在只是覺得無聊，隨便搭話。
葉衿想了想，最後說出一個真實答案：“李碧華。”
《胭脂扣》《青蛇》《霸王別姬》……才華橫溢，極擅寫奇情畸戀，文風詭譎，自成一派，難以模仿。
“哦。”遊為說，“我媽媽的校友。”
真光中學，南中國第一間女子學校，校訓是“爾乃世之光”。
葉衿沒想到這個回複，呆呆道：“她好厲害。”
“她”指代不明，不知道說的是李碧華還是祝芝琪。
遊為想了想，又說：“我聽說，你專業成績不錯。”
在這個“謊言”主題場館，扯謊也會傳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