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雲昭輕聲吐出那個字眼:“催眠。”
“在我們分手後,你開始催眠父母,甚至催眠公眾……讓他們接受我們。”
“你之前給我看的研究資料是偽造的,你騙我說不會有副作用。”
“但你知道的,梁溯,你比誰都清楚。”
“長期對抗潛意識,會崩壞,會發瘋。”
“我最初並不知道這件事情,本以為是大家終於潛移默化接受了我們,於是一年後,我再度和你在一起了。”
祝雲昭頓了下,琥珀色眼眸微動:“可兩年後,我最後還是發現了你做的錯事,所以在拍完那張照片後,我再次提出了分手。”
梁溯,曾經那個四歲時會拉著他衣角,躲在他身後的孩子,如今卻成了那個可以用最溫柔的方式,完成最可怕事情的人。
他在長大。
但成長不是成熟。
是瘋癲,是偏執,是野火蔓延的執念在溫柔外皮下日漸滋生成災。
祝雲昭回想起太多細節……
每一次爭吵後,梁溯永遠第一時間來找他,帶著低聲的認錯、過度剋制的親暱。
不是他心軟。
是梁溯太擅長讓你無從拒絕。
太擅長在他崩潰之前先跪下來捧著他碎掉的心,親吻每一道裂縫,再用血肉與世界把他填回原位。
梁溯不是不痛。
但他更怕的,是祝雲昭的離開。
於是他幹脆毀掉讓離開存在的可能。
大眾反對?改。
父母不接受?改。
世界不配合?改。
他會用最輕的聲音,說出最不可逆的決定。
他會在你軟弱的時候抱住你,然後用整個世界的代價,讓你回頭。
祝雲昭的喉結輕輕滾動,開口時嗓音有些發啞:“你……已經不惜毀掉所有人了。”
“哪怕是父母。”
“哪怕是整個世界。”
“只為了……把我留下來。”
梁溯沒說話。
他站在那裡,安靜地像一尊雕像。
祝雲昭想起曾經與梁溯關於意識上傳的對話。
輕輕地,像一根針緩緩紮入皮下的神經,他緩緩道:
“梁溯。”
“我那場車禍。”
“你有參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