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還是原主不做人在前,後頭才有婆家磋磨,裡裡外外遭罪的都是蘇巧娘。
“福娘啊。”陳瑜叫了福娘到跟前來,問:“你長姐有幾個孩子?”
這事兒陳瑜問沒毛病,因為蘇巧娘打從嫁出去後,根本就不和孃家有任何往來,至於養兒育女,具體幾個,蘇家是不知道的,但福娘去過,怎麼也能知道一些。
蘇福娘坐在床邊:“三個閨女,聽村子裡說長姐過門不到半年就有了身孕,但胎像不穩小產了,小產後快三年才懷了第二次,生了玉蘭,今年六歲,兩年後生了玉梅,一年後生了玉秋,玉秋如今也三歲了。”
陳瑜點了點頭,心裡明白跑不掉重男輕女。
說起來別看蘇三郎一直都只是個秀才,但家裡姑娘聘人家都沾了蘇三郎的光,芸娘當初的婆家是唐家莊的村長家,這巧孃的夫家也是當村長的耿家,住在耿家莊裡,家大人口多的耿家也因為當初聘禮和嫁妝的事情,從不曾和蘇家有任何往來,再者住得遠。
耿家莊在青牛縣西南,無涯山後面還有六里地呢。
至於姑爺其人,原主記憶裡連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所以陳瑜也就沒什麼印象。
“娘,要不是二姐和二嫂抓住了長姐,只怕長姐這輩子都不願意回家來。”蘇福娘看著昏迷的蘇巧娘:“上回娘問我長姐的事,我就沒全說,我偷偷去過幾次都吃了閉門羹,但看到了玉秋,給玉秋十兩銀子讓她帶回去給長姐的,也不知道拿到沒有。”
陳瑜起身往外走,看到門外站著的兒子和媳婦們,讓他們趕緊去準備席面,大年二十三是灶王爺上天的日子,按照民俗是不能怠慢了的。
其實,陳瑜是不願意這些人都守在門外,看著都扎心。
蘇蘭娘跟在陳瑜身邊,見陳瑜挑挑揀揀的找藥材,她就把碾船、研缽啥的準備好,知道奶奶心情不好,蘭娘也不吭聲。
陳瑜是很是難過,難過的是月子病最好的治療時機已經錯過,下一個好時機是再次生產,可就蘇巧娘現在的身體,再有身孕就是要命。
正因如此,用藥需要反覆斟酌,也要時刻調整方子才行。
“娘,長姐醒了。”福娘跑來藥材庫。
陳瑜把方子複述給蘇福娘,起身回去屋裡。
蘇巧娘已經起來了,坐在椅子上半垂著頭,聽到腳步聲抬頭看過來,再看到陳瑜的時候很快就別開了目光。
陳瑜坐在旁邊。
“我得回家去了,孩子都在家裡,我不放心。”蘇巧娘說著站起身。
陳瑜緩緩地說:“你周身關節疼痛,麻木、脹痛還會抽筋兒,怕風也怕冷,還會出虛汗,對吧?”
蘇巧娘沒吭聲。
“你第一胎小產,你的婆母不知道要做小月子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連個月子都沒坐過,還一連生了三胎,你生了三胎還不知道自己愛護自己嗎?”陳瑜語氣很溫和,但說話一點兒也沒客氣。
蘇巧娘笑了笑:“過日子嘛,誰家養活吃閒飯的人?我孩子小,我不多做活兒,孩子過得苦,我不像你,我會心疼。”
被內涵到要吐血的陳瑜,氣得閉上了眼睛,這特麼的收拾不完的爛攤子就夠了,還得被冷嘲熱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