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捕捉瞬間,連拍的快門聲不停,可裴行川僵在了那裡,半天才慢慢轉過頭,一動不動盯著男人。
萬山朗從相機後抬頭,喊道:“人比花好看,帥哥笑笑嘛。”
聞言,裴行川有點別扭地勾嘴角。
萬山朗沉思了幾秒,“……哇裴老師,要是拍電視劇的話,我現在就知道誰是兇手了。快收了您的神通吧。”
“……”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酸澀的癢意從心口漫開,伴著沉重的心跳聲,回蕩在整個胸腔嗡鳴不止。
在風口上站了許久,眼眶有些酸澀。裴行川眨了眨眼睛,杏眼彎了起來。“萬山朗,謝謝你。”
“謝我什麼?”
“謝謝你喜歡我。”
晚上回民宿後,萬山朗借了pd的電腦把照片匯出。pd在邊上觀摩,嘖嘖稱奇道:“這個、這個,還有這幾個,直接原圖直出啊。你這技術可以哦。”
“是吧,我也覺得。”萬山朗美滋滋,不知不覺間竟然拍了有4g多,幾乎沒有廢片。他從裡面精心挑了一套出來發給節目組。
“就是這花兒……”pd點進一張大圖,沉吟道:“鏡頭要是能再往下一點就好了,花只到裴老師的腳踝,整張照片色彩對比再鮮明點就完美了。”
“這有啥。”萬山朗笑了,指關節敲敲電腦螢幕,“你不懂。他的身後,是曠野。”
pd走後,萬山朗單手托腮,點進大圖又欣賞了一遍自己的傑作。絢麗的場景中,那人始終是最明豔的一抹。
沒一會兒就翻到了最後一張,萬山朗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把這些照片都存下來。
在那個想法冒頭時,萬山朗面部線條倏地繃緊了,手心起了層薄汗,從背後路過的工作人員、門口一晃而過的李薇、手裡修圖修到飛起也不耽誤嘮嗑的嘉賓們,還有對面低頭擺弄手機的裴行川。熱鬧的客廳突然冷卻,四面八方的人好像都朝他看了過來。
握著滑鼠有些難受,萬山朗若無其事從桌上抽了兩張紙擦手,做賊似的環視一圈。裴行川被經紀人叫走了,其他人都各自忙著修圖玩手機,並沒人注意到這邊。
萬山朗嚥了口唾沫,將讀卡器從電腦上拔了插進自己的手機,一股腦把所有照片都導進了手機相簿。
晚上回到房間後,他洗完澡窩在床上玩手機,鬼使神差地點開相簿。
無論是二十五的萬山朗,還是十八的萬山朗,都沒有記錄生活的習慣。相簿中除了幾張遊戲戰績截圖,和爸媽的幾張全家福之外再沒其他。
今天倒是破天荒地一下子多出了幾百張,滑兩下都翻不到盡頭。
在知道裴行川有他手機的指紋之後,萬山朗就把錄入的指紋庫全部清了,鎖屏密碼都換掉了。現在開啟倒是沒人能開啟,可手機裡存這麼多別人的照片,要是哪天無意點開,被看到……
雖然萬山朗自覺問心無愧,頂多就是對裴行川的關注度比之前高了那麼一點兒,但是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
他點進系統裡鼓搗了幾下,進入了手機的隱私系統——有的手機廠商會設計雙系統,即兩個獨立的系統各自執行互不幹擾,相當於一部手機有兩個靈魂。
前不久他剛在網上看到有男的出軌,物件查手機卻找不到蛛絲馬跡。結果換個鎖屏密碼就切換到了另一套系統。
在輸入指紋後,手機桌面變成了預設的桌布,不再是他常用的雪山。新系統上只有寥寥幾個常見軟體。
看到成功了,萬山朗鬆下一口氣,點進了相簿,“讓我研究研究,怎麼把圖片——”
聲音戛然而止,不知道看到了什麼,他的瞳孔驟縮,像是凝固住了一般死死盯著手機上跳出的介面。
一頁裡,密密麻麻擠滿了裴行川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