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七十一朵牽牛花
連闋負手而立,傲然與之相對,只道,“無關世人如何評斷,他說沒有,便是沒有。”
花鐵玄一噎,九霄落玉怎麼能說出如此不講理的話?
誰知花鐵玄還未說話,連闋又道,“今日花掌門以整個玄花嶺相要,連闋知你失徒心切滿足你所願,該問的也問過,若金縷門一事你仍篤定乃我小徒所為,花掌門,”連闋眸光一頓,緊盯著花鐵玄,緩緩道,“汙我門人,九霄門斷無不顧之禮。”
話音才落,便見人群前一直低眉明眸的三長老猛地睜眼,隨即,包括樓信在內的所有劍冢峰弟子齊齊而動,禦劍出鞘,劍陣轉瞬而成,劍指玄花嶺弟子。
四周一陣靈氣繚亂,七長老捋須一笑,“雀屏大陣於不愁之地外安然無恙,花掌門,若令徒被人所擄,必然仍在不愁之地。”
花鐵玄額間滲出淡淡細汗,視線不由得看向阮幸,終是明白自己觸了連闋逆鱗。
鰲山屏了屏息,上前幾步,“師尊。”
連闋手一揮,懸浮在半空的薛惠便被丟在了二長老身前,二長老不待他落地,解下腰間葫蘆便將薛惠收於其間。
九霄門在此的長老們紛紛一臉諱莫如深神情,跟著轉身而去的連闋而去。
眼見九霄門人走遠,連闋聲音再次傳來。
“枯榮有術,莫倫長久。世間再無金縷門,誰若為伍,九霄門必摧之。”
花鐵玄身形一晃,提著的一口氣終是洩了下去,只深深看一眼留在原地發愣的阮幸,帶著弟子轉身離去。
待眾仙門散去,鰲山抬手戳了戳阮幸,“哎,都走了,你還發什麼愣?”
阮幸沒說話。
鰲山搖頭嘆息一聲,“你就好好發傻吧,我可走了,哎,蠢死你算了。”
山中只剩下阮幸一個人站在那裡啞然失神。
許久,晏懷千盈盈現身,站定了身形立在阮幸身側,只一臉探究的看著他。
“你師尊遲遲不提及金縷門殺招,是為了你,因著薛惠被花鐵玄步步緊逼也不發怒,倒是她說了你幾句便拔劍相向,也是為了你,只怕今後世人不敢輕易提起金縷門,還是為了你,阮幸,他對你真的很好。”
阮幸好像還沒回神,跟著他的話緩慢的點著頭。
晏懷千眉眼一挑,望一眼連闋離開的方向,淡淡道,“你說要替十安報仇的時候,他氣息有些亂,好像有些動怒,又好像有些慌張。”
阮幸突然道,“不對啊!”
“怎麼不對?你就在他身前難道沒察覺?他分明......”
“不對啊!他叫七長老在不愁之地外設下雀屏大陣,那還讓我和鰲山巡守不愁山作甚?啊?這些個仙門弟子哪裡護不住自己?用得著我們守著?啊?竟然將整個不愁之地圈在陣中,這小子,真賊啊!”
阮幸幾乎咬牙切齒的嘟囔,好半晌抬頭,便看見他家小喇叭一臉複雜的盯著自己。
阮幸連忙問,“你說他賊不賊,只要雀屏大陣內,任誰開啟花神靈域都會引起靈氣大亂,他必會第一時間知曉,恐怕長老們皆得了他的旨命,十二長老的無崖峰弟子向來善禦氣,若所有弟子引氣入體,那便是一道氣海大陣,進可攻退可守,別說妖族,誰來還不是甕中捉鼈般容易?”
晏懷千凝神沉思了片刻,竟點了點頭,一臉的贊許,“能不聲不響便運籌帷幄,你師尊果然不俗。”
阮幸看著他不說話,心下感慨萬千。
猶記得在七絕峰伊始,兩人初相見之時,他的小喇叭跟他鬥嘴之時還能說出連闋一身正氣恐怕要煉化了自己的話來,彼時,自己也能說出讓他去找連闋蹭蹭那一身正氣的話來,而如今,他家小喇叭甚至為了避開旁人視線甘願湊到連闋身邊去,而自己,對連闋的深惡痛絕已經到了一個自己都無法說清的地步。
一簇黑風拔地而起,將兩人翻卷在其間,晏懷千一驚,才要運氣動手,卻瞬間感覺到這黑風蘊滿了魔氣,晏懷千疑惑看向煙氣那的阮幸,卻見他黑著一張臉,大手一伸將自己攬進懷中,緊接著便是一陣天旋地轉。
黑風散去,晏懷千定了定神,發覺已然到了一處陌生地界,地面黑沙覆地,踩上去有些綿軟,四周一絲靈氣也無,滿滿都是魔氣縈繞,天光仍是大亮,視線所及卻有些模糊不清。
想來這裡仍是不愁之地魔界所在。
“你帶我到這裡做什麼?”晏懷千問道,卻見阮幸雙眸冰冷,正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
“這般看著我做什......唔......唔!”
以吻封緘,卻如何也不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