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寒氣扭曲了殿中空間,朝著赫連徹打去。
赫連徹憋著氣以極為迅速的身法躲過那道魔氣,隨後死死盯著阮幸,不多時,洩了氣般頹然坐回位子上。
好半晌,赫連徹猛地抬頭,朝著殿中一眾陰魂沉聲說道,“莫聽那廝亂扯,根本不是什麼調戲女鬼,那女子乃是你們的鬼母陰姬,是本君的生身母親,那日不過是他二人閑游出了鬼界,被那廝不長眼攪了興致。”
赫連徹說到此,突然噤了聲。
鬼君顯然動了氣,那聲音低沉威嚴,就連晏懷千也為之側目,一連數日,難得見這鬼君展現威儀。
只是,這話說罷,殿中彷彿比方才還要安靜幾分。
對過的陰魂們紛紛低下頭去,不知作何感想。
老鬼君當年竟然被魔尊給揍了?
還是因為和女鬼廝混?
那女鬼竟然是鬼界的鬼母陰姬?
所以,老鬼君和鬼母兩人偷偷跑去鬼界外的小樹林裡......
罪過罪過,馬王爺甚至緊閉著他那第三隻眼心中默唸。
阮幸將手中酒壺放下,咂咂嘴,不甚滿意的小聲嘟囔,“這酒略顯乏味,品不出個滋味來,小千千,我上次喝的那花露,可還有?”
晏懷千鳳眼一瞪,狠狠剜了他一記,隨即偏過頭不去看他。
阮幸鬧了個莫名其妙,正要湊上去問詢,卻眼尖看到晏懷千那一側耳垂紅潤的彷彿要滴出血來。
有貓膩。
阮幸依稀記得當時他鬼使神差的抹了滴花露銜進口中,隨後小喇叭知道後行為也是大為詭異,大罵他不要臉之餘,整朵花也變得殷紅妖豔。
說到鬼使神差,興許是身邊坐了太多的鬼,阮幸自己都未察覺,已然抬手,兩根手指輕輕按在晏懷千那小巧鮮嫩的耳垂之上。
只覺手下人一個顫慄。
感受著指尖的滾燙,指腹來回一揉,輕輕一捏,阮幸暢快的眯起眼。
“啪”的一聲,晏懷千回身抬手便將那隻手打掉,面上帶著不可捉摸的紅暈,抬眼迅速看了殿中眾人一眼,下一刻,化作一縷紫煙,遁入阮幸胸口。
阮幸看著自己被打的右手,搓搓指腹,笑得一臉蕩漾。
那樣子,比之赫連徹平日裡見了女鬼的樣子有過之而無不及。
赫連徹重重咳了兩聲,對阮幸道,“我說你,準備什麼時候走啊,你的人也活著,在我這也待了這麼久了。”
阮幸樂了,問道,“你這不是接風宴嗎?本尊這酒都還沒喝完,你就攆本尊走?”
赫連徹冷笑,“你在我這裡待了幾日,我鬼界沒了七隻惡鬼,八隻豔鬼,還有十二隻冤煞,再待下去,我怕我也早晚被你玩兒死,我就當你是來串門兒的,趕緊走。”赫連徹說著,壓低了聲音小聲嘟囔,“下界收的討債鬼看著都比你順眼!”
阮幸抬手撫著胸口,笑著道,“放心,吃飽喝足這就走了,不過是我家小千千沒逛過鬼市,帶他好好溜達溜達罷了,如今轉也轉夠了,也該做些正事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