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說什麼?”
赫連徹悄然後退了幾步,小聲嘟囔,“我看還是別麻煩去妖界了,你那花精只怕早已精魄齊滅,魂飛魄散......”
赫連徹話還沒說完,就覺一股巨力朝著胸口襲來,眼前一花,還沒待反應,一股陰冷之氣撲面而來,赫連徹趕忙睜開眼,就見阮幸一雙陰翳的冷眼正死死盯著自己。
“赫連徹,你現在說的話,本尊很不喜歡聽。”
赫連徹一怔,恍如隔世般愣愣看著他半晌。
有多久了,多久沒感受到這樣的氣息了。
十七年對他一個鬼君來說,比之彈指一揮還要快。
畢竟容貌有異,從見到阮幸的第一眼,赫連徹便覺得他有些變化,不若從前那般霸道剛愎。
只此刻,眼前人的一舉一動,那話語間將萬物視為草芥的恣意口吻,分明就還是以前那個睥睨眾生的魔族主宰。
赫連徹斂容,難得的正了正神色,抬手握住阮幸擒住自己領口的手,鄭重道,“你這狗脾氣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阮幸沒鬆手,倒是冷哼一聲,道,“你這裡如今的靡靡之象,倒是符合你現如今驕奢淫逸的品味。”
赫連徹一噎,正要回嘴,卻見阮幸面色一變,猛地收了手狠狠按在他自己胸口。
阮幸深吸幾口氣,卻始終無法強壓下心口那陣憋悶難疏的氣息,抬手射|出道道魔氣灌入心口,阮幸只覺那憋堵愈盛,又才幾息間,猛地後退幾步,緊接著吐出口黑血來。
赫連徹大驚。
那血分明帶著妖異的深紫色,在死鬼殿明滅不定的火燭照耀下,顯得怪異非常。
“我、我說吧,你捱了陰陽煞,不可能完好無損的!你怎麼樣?我跟你說你可別死我這兒啊,不然我這死鬼殿更沒人敢進來了!”
等不及阮幸開罵,赫連徹便驚奇的發現,阮幸面上神色變了又變,從最初的迷惑,到驚慌,到遲疑,再後來竟然帶著些許的驚喜和......興奮?
赫連徹正要上前幾步細問,卻見阮幸胸口處大亮,一團紫光如星耀般將整個死鬼殿照耀的紫氣閃閃,還未等他從紫光中回過神,緊接著就見一道巨芒從阮幸胸口飛出,直直朝著他身後的榻上飛去。
赫連徹與阮幸同時錯愕,只是還不等赫連徹將目光掃向榻上,突地胸口又是一痛。
阮幸如風般朝著赫連徹胸口飛起一腳,堪堪將他踹出了死鬼殿。
赫連徹晃了晃發懵的腦袋,身子還未從地上爬起,就聽身後死鬼殿的殿門狠狠被關上。
殿外一片死寂。
阮幸歪著腦袋看向榻上。
殿內亦是一片死寂。
不知過了多久,赫連徹氣急敗壞的沖著殿內大喊,“狗子你變了!你他孃的以前動手從來不會不打招呼的!你大爺的!”
回應赫連徹的,是一重魔氣禁制,將整個死鬼殿死死籠罩在其間。
赫連徹不甘心的盯著殿門半晌,憤恨而去。
殿內。
阮幸一動不動的杵在那裡,不時用舌尖舔舐著嘴唇。
那模樣,倒是和初見了他的女鬼雲幼憐一般。
此刻阮幸眼中,是榻上那具明晃晃的身體。
對,是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