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十八朵牽牛花
阮幸沒好氣,“什麼什麼意思,你要是敢讓他們用叉子叉我的人,本尊立刻填平了你這池子!”
赫連徹沉思片刻,認真問道,“你這狗脾氣......你說罷,你那人什麼模樣,我讓人給你撈。”
阮幸努努嘴,想了想,鄭重道,“不是人,是朵花,喇叭花。”
一陣陰風吹過,吹皺了往生池的池水。
寒光凜凜,赫連徹不著痕跡的攏了攏外袍,將自己圓潤的肚皮遮在其中。
好半晌,赫連徹喃喃道,“不是人啊......”
阮幸斜著眼看他,語氣不善,“怎麼?”
赫連徹連聲道,“沒別的意思啊,我就是想跟你說,我這兒只收生魂,人魂,鬼魂,畜生魂,有時候極為偶爾還能撈上來幾個修行人魂魄,你說的喇叭花......”
赫連徹見阮幸募得沉下臉,連忙介面道,“你的花兒有修為吧,那就是花精啊,妖精妖精,得找妖族去尋,這樣,我先送你去歇著,趕明兒咱再想辦法。”
兩人一路上招惹了不少女鬼的青睞,阮幸這張臉,這一世倒是還能看得過去,比起上輩子做魔尊的時候,招姑娘待見多了,相比赫連徹,那胖子純粹就是一鬼君之尊吸引來一眾女鬼。
阮幸輕車熟路的到了一處大殿,此處正是他上輩子到鬼界來打秋風時常住的居所。
宮殿很大,卻不富麗堂皇,跟赫連徹一眾的大殿比起來甚至顯得有些蕭索。
殿前的一排廊柱更是斑駁殘破,卻在第一眼看到時,就入了魔尊的眼。
阮幸抬眼看了看殿前那塊腐朽的黑匾。
【死鬼殿】
對,這就是這間大殿得了魔尊青眼的原因,阮幸喜愛極了這間殿的名字。
兩人施施然步入死鬼殿內,阮幸掃一眼殿內陳設,回頭問赫連徹,“你這鬼界被你整治的翻天變化,怎麼沒將此處一道翻新了?”
赫連徹連連擺手,“你住過的地方,我手下人都不願意進來,你知道你死了的訊息傳出來,多少人在這裡放鞭炮嗎?你知道白老七從你死後多開心,我都多少年沒見他笑得那麼開懷了,還有老馬,聽說你頭七那天,他在殿外喝了一宿的酒,還有還有......”
“行了,說正事。”阮幸面無表情的擺手,擋住了赫連徹繼續說下去的那張嘴,“你可有法子去妖界?”
赫連徹聞言,面上一苦,隨即道,“那妖帝神神叨叨的,千百年來又一直不現世,是得好好合計合計。”
說罷,兩人均陷入沉思。
妖界在六界中當真是個玄妙存在,自阮幸還未成為魔尊之時,就聽聞那妖帝禦下極嚴,從來不許妖族輕易出界,直到他做了魔尊,好奇心驅使下,倒讓他闖進去妖界一次,倒也沒翻出什麼花兒來,反倒是被妖帝座下幾大妖王盛情款待了一番,他覺得索然無味,便出了妖界。
時至再世為人,他早有聽聞,如今妖界設下禁制,難有人尋到入口,那些出山的妖物,大多是私自出逃,為禍人間。
適才聽赫連徹所言,妖物禍亂,為修行人擊殺,都好過他們被尋回妖界去要受的苦痛快的多。
阮幸朝著榻上一臥,散漫說道,“這妖帝稱帝太久了,你我都不知他底細,本尊倒是對他越發的好奇了。”
“你好奇他作甚,哎,對了,你那喇叭花怎麼死的?”
阮幸抬眼涼涼掃他一眼,“你那兩個死鬼情變,打起來了,煞氣熏天,本尊的喇叭花為了救本尊,親自受了一記陰煞之氣,隨後便氣息全無。”
殿內靜默良久,阮幸看著赫連徹瞬息萬變的胖臉,悠然道,“本尊那嬰刺許久未見血了,你若想通了,便將那兩個死鬼交出來,我煉了燈芯贈與你夜間照明。”
卻不料赫連徹猛地後退兩步,驚恐的瞪著雙眼,他那張臉本就圓潤,如今雙眼睜開,就像一顆湯團上貼了兩枚壓扁的黑豆,圓上加圓。
“你你你!那可是千百年不遇的紅白撞煞!你捱了一記竟然沒事?他二人可是我苦等了五百載才攢出來的正陽正陰的魂魄,縱然我要進補,也須得煉制七七週天,他,他他!你那個花精什麼修為就敢硬接陰陽煞?!”
阮幸自榻上換了姿勢,面上帶著隱隱笑意,直勾勾盯得赫連徹有些發毛。